这才几天,钱金珠怎么又来了。
钱金珠目光尖锐地看着家里的伺候老婆子,这老婆子从小就爱告她的状,到老了还是这副不招人喜欢的德行。
“什么叫又回来了,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主子你都不认识了,我是这个家里的小姐。这里是我家,你他娘的不过是个外来的。”
伺候老婆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钱金珠这口才是跟王碧叶学的,这么多年来,除了王碧叶,也没几个人能骂得过她。
“陈妈,你先回房吧。”钱太太拉着肩头的披风走出来,精致的脸上妆容完整,对比不修边幅的钱金珠,竟然分不清谁是娘,谁是女儿。
“这不是珠儿吗,怎么了,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伺候老婆子听话地下去了,眼角斜着给了钱金珠一个白眼。
果真是没有教养的狗东西,钱太太小时候就应该掐死她,还让这个外来种儿活到现在了。
“这院子里住着你爹同事呢,有什么事跟我回屋里说,被别人听见了,给别人抓住你爹的小辫子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娘,我来不及了,你知道的,天赐出事了,天赐可是你第一个孙子,娘,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好吃食,我现在给天赐送过去,天赐在那里面受苦啊。”
钱金珠急死了,钱太太却面露难色。
“珠儿,你是知道的,这年头不景气,你爹的工资一直都没有涨过,这家里哪哪都要钱的,我这一天头发都愁白了,哎,也是没有办法。”
“娘,天赐都是你亲孙子,他现在被关进去被人欺负啊,钱拿不出来,难道一点好吃食也拿不出来吗?”
钱太太暗自撇了嘴,这贱丫头,嫁到农村去,这嗓门也跟村妇一样,聒噪得很。
这院子里看似安静,其实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正趴在窗台上听她的笑话。
要不是当初为了保全家里那个死男人的单位工作,她又怎么会忍辱负重,对外宣称钱金珠是自己生的。
“珠儿啊,你先冷静些,女子不要这么说话,娘怎么教你的,大户人家的女子,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才讨人喜欢。”
钱金珠听着,也觉得有些羞愧了,她本是城里的女子啊,以前都是知书达理的。
都怪王碧叶那死老太婆,把她都感染了。
“娘,我也不想的,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些好吃食,我只能等爹回来找他要了。”
钱金珠跟她爹从小都没怎么相处过,她爹从来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还要出差,基本不回家。
但她好歹是她爹的女儿。
她不信她开口,她爹还有说不的道理。
钱太太掐紧了手心,面上笑得愈发亲切。
“珠儿,你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像娘亏待你似的,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出嫁,嫁妆那方面,娘可没有短少你的。”
当初想着这死丫头嫁到农村去,此后一辈子不见了,加上家里那个死男人好面子,她才忍痛给了那么多。
现在再回来跟她要,那不好意思,可是一分钱没有了的。
钱金珠面色为难,当初出嫁,她确实风光。
“这样,虽然家里也不富裕,但是吃食嘛,挤一挤总是有的,娘让陈妈给你装点,但再多的,娘真的没有了,你也不忍心看娘这把年纪了,还要到处去找人借钱吧。”
听到吃食有着落了,钱金珠也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