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龄这一次的开得有点大,虽然强撑着将萧胤等人装进了空间里带了出去,可到底是强弩之末。等她撑着几乎支离破碎的身体爬出了长长的墓道,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晕倒之前只看到了一大片平缓的草地。浓烈的绿色迎面袭来,一阵阵的眩晕感让顾九龄直接晕了过去。倒下的那一瞬间,顾九龄唯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被狼吃掉她空间里还装着好几个人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阵低低的说话声,顾九龄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清凉的水喂进了她的嘴里。泉水甘甜,顾九龄下意识抱住凑到唇边的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姑娘,慢点喝,别呛着了,”耳边传来一个妇人温柔的声音。顾九龄睁开眼眸看向了面前的妇人,不禁微微愣了一下。只见眼前的妇人穿着不同于中原人的民族服饰,四十多岁的样子,瞧着便慈眉善目得很。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为了避开男女嫌疑远远站在一边看着顾九龄,满眼的关切。顾九龄看着面前这一家子老老小小,感觉对方也是在赶路,估计路过此地将她救了。顾九龄心头有些怀疑,毕竟这里是莽山,即便是她爬出墓道来到莽山的脚下,可此地偏僻的很,不可能有频繁过往的商客。“姑娘好些了吗”妇人抬手将顾九龄扶了起来,顾九龄忙连声道谢。“多谢夫人相助。”妇人问道:“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呀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唉,这世间纵然有太多的坎儿,可总得想开一些。”那妇人的话,顾九龄心头听的暖暖的。对方这是将她当做身世悲苦,进这深山老林里自断生路的女子了。这些日子她找孩子几乎要找疯了,又在那墓室走了那么久,估计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在外人看来她真的是想不开,前来寻死的人。顾九龄起身挣扎着冲妇人拜了一拜。“不瞒夫人,我确实遭遇了变故,家里孩子丢了,丈夫也不知所踪,一时间想不开。”妇人紧紧抓住顾九龄的手又劝道:“姑娘好好朝前看,切莫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这便派我的一个儿子送姑娘回家。”顾九龄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您瞧着像是急着赶路的人,若是因为我耽搁了,就不好了。”“如今我算是想开了,死过一次,也不会再死第二次,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对了,您这一家子……”顾九龄说话间扫了一眼对方,这妇人带着两个儿子赶着牛车和一辆马车,带了两三个仆从,一看便是小康之家。不过牛车上貌似放着一口棺材,那棺材是上好的黄杨木做的,棺材板子也厚实一些。看到那口棺材,顾九龄不禁心头咯噔一下,原来对方是在发丧。顾九龄忙道:“夫人,方才言语上多有得罪。”那妇人却是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了牛车前,抬起手却是从牛车的一侧拿出了一块牌位。顾九龄看到牌位上的字后,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掩饰了过去。那妇人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牌位上的名字,百晓生三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一笔一划却也认真对待。当初萧胤将百晓生击杀后,命人丢到了乱葬岗。萧胤恨极了百晓生,敢伤害他的妻子和孩子,他没有将百晓生拖出去剁碎了喂狗,就已经是给他最大的面子了,哪里还愿意好好安葬他不想竟是被眼前的妇人用牛车拉到了千里之外的莽山,这一瞬间顾九龄心头有些复杂,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她恨极了这个人,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和孩子分离到如今两个孩子都没有下落,便是杀百晓生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解恨。此时百晓生的棺材就在这牛车上,那一瞬间顾九龄竟是有些无话可说的无力感。那妇人救了她一命,她总不能将那牛车上的棺材直接掀了吧。况且如今她孤身一人,有那心思也没有那能耐。她只是不解,面前的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怎么会与那江湖中阴险狡诈的百晓生有牵扯能将百晓生尸骨收起来的人,定是和百晓生颇有些渊源。顾九龄装作无意,看了一眼牛车上的棺材问道:“我无意冒犯夫人,这是家中的……”那妇人抹了一把眼泪,缓缓道:“不是家族里的亲人,但也算得上是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