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江青靠海,省会在临海的齐山区。
出了墓园,陈拓接了个电话,面如土色地上了车。
他罕见地沉默了,甚至忘记追责。
几人在风雪中停留了十几分钟,还是姜黛最先回神。
她看向低落的陈拓,问:“怎么了?”
陈拓牙齿咬得咯咯响:“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你的职业生涯吗?”
“这个案子。”他透过后视镜看向两人,“上头不让查。”
姜黛哈哈笑出声,倒不是开心,就算是笑着,也还是嘲讽的腔调。
“你一开始怎么说的?”
安保科的工作每天都要上报,陈拓几乎每次出门结束后都是光速汇报上去。
姜黛这次真的被逗乐了,声音都轻快不少,“你不会直接和上边说的,要去调查梅盼春的死因吧?”
他咬牙:“嗯。”
“哈哈哈!”她夸张地笑出来,一手拍打着大腿,笑得整个人歪东倒西。
就算看到他面色如铁,她也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
没抓到人,陈拓本来就烦,见她这么笑,更是难受的不得了。
笑了半天,她也没给出点意见或者见解,反倒是托着脸看向窗边了。
陈拓气得踩油门,忽然听到后座传来声响。
“去齐山区市区。”
黎武视线都没挪动,和姜黛一人看向一边,在报了一串地名之后闭上了嘴。
行!陈拓憋屈,都把他当司机!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猛地驶出停车位,发出巨大声响。
路上的风景甚至因为过快的车速模糊起来。
后座的两人心里各有各的想法,完全失去了交流。
半天,黎武干巴巴地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在余剑留下那句话之后,她满脸的表达欲,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姜黛摇头,“没什么。”
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话,答题人不在,问出来也没有任何价值。
[是谁告诉你的?]
这样的问题,看上去没有一点意义。
他得到了真相,也许比一辈子蒙在鼓里好。
知道真相的那个人,又为什么偏要现在才告诉他?
但说这些,都是些马后炮了。
对方想要他做一把利剑,目的很明确,但他大概已经不在乎这种事情了。
顺势而下,山体渐渐消失,墓园越来越远了,直到火力再添,它完全消失在后视镜里。
车渐渐驶进市区,人流量慢慢增大,烟火气重起来。
街上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好像快要过年了。
黎武要去的地方在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小区里。
下了车,几个人就在路边坐着。
他不知道在等什么,视线在来往路人的身上不断逡巡着。
末了,他眼神一凝,人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干瘪下去。
姜黛看向他视线触及的地方,那是一家三口,中年夫妇,男人手上抱着一个婴儿,女人提着菜,大概是要回家做饭。
他们的表情满足而幸福,看上去非常温馨。
“这是梅盼春的父母?”
她问道,目送着他们进了居民楼。
黎武“嗯”一声,站起身来,“走吧。”
本梨院有过规定,学生如果在就读期间出了意外,学校会支付一笔巨额赔款。
梅盼春的家庭并不富裕,现在能住在高档小区里,其间的事情不说自明。
余剑说,还以为他忘记了。
也许说的不止是黎武吧。
她的墓碑积灰不少,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过。
他们有了新的一个孩子,步入了新的生活,逝者就是他们的过去式。
遗忘是她的第二次死亡。
姜黛好像有一点明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