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从未出现过如此空前绝后的热闹。
哪怕当今圣上高调出访都没这般热腾吧。
更别说,这些个狂热得差点打起来的人们,那可都是一方掌柜,富家一方啊。
平日不都是高台楼阁,品茶品乐的。
如今全都在摊桌前像个粗老汉般地赤耳红膀地吵着。
见到这般,老张早已呆了去,他顶了顶身旁王凯蒂的腹腔道“少爷他......在说什么啊。那骨螺怎么会是在山上的,还有作坊那儿明明还有好多缸子的啊。”
“嘘!”
王凯蒂着急得用眼神示意老张莫要张扬,压低声线道“我一开始也不明白爵爷的做法,但看到现在的价格.....我也懂了。老张,我问你,你可曾想过,一缸子染料,能卖到如今的八百两银子,且还蹭蹭往上涨吗?”
“不曾.....八百两......买下整个颜坊都绰绰有余了啊。”
“那不就得了。爵爷这手段着实高啊......要我想的话,万万想不出这招。”
“怎回事?”
“你瞧,紫色染料是不是缺失很久,如今又生产出来了,那第一个制出紫色衣裳的布商,岂不是能做抬高价了?更重要的是能够借此名扬天下啊。”
边说,王凯蒂边压低了嗓音“这是其一,其二是物以稀为贵。作坊确实有充足的染料,但如若流于市场,多了便卖不出高价了。”
“爵爷的手段着实高,假意只有三缸子染料,谓之先到先得。先转手卖个高价,待到半个月后才重整一切。”
“最是绝的,那原材料了。日后肯定有人想要寻得‘原材料’,特别是那个陈掌柜。爵爷只是假意错口而出,我想啊,这段日子有的是人往高山里跑呢。”
说罢,王凯蒂更是吧唧了下嘴,那嘴角扬得,不仅是佩服蓝晨的买卖手段,更为他自己决心跟随蓝晨而感到庆幸。
“知道便可,莫要张扬,老张,接下来就将其余染料都拿出来卖吧,颜坊要想壮大,绝不可靠单一的染料。”蓝晨转身乐呵而笑道。
“是,少爷,那.....卖出去了?”
“恩。比想象中的价格还要好,嘿,方辉可真有意思,还真成了有缘人。我跟他去附近茶馆坐下,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