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荣长叹一声:“你我同殿称臣,又相邻为官,本该互相照拂才是,周大人,为今之计朝廷迟迟没消息,他们远在京城,又怎么知道咱们这些地方父母官的苦楚呢?”
“我说不过你!”周玉儒翻了一眼曹志荣,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
曹志荣清了清嗓子,吩咐下人奉茶。
下人奉茶后,把摔碎的茶盏收拾了。
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后,曹志荣说:“要粮不难,不过价格昂贵,周大人,非但是您,就是我也一个子儿不少花,可现在粮是什么?是命,是民心,我门口的那些百姓就是例子。”
“现在还能拿出来粮食,什么人?”周玉儒狐疑的看着曹志荣。
曹志荣叹了口气:“说出来周大人可稳住了。”
周玉儒磨牙:“说就是,卖什么关子?”
“青瓦寨。”曹志荣看着周玉儒,缓缓地说:“青瓦寨是不是山匪,你知我知,青瓦寨自知,这救民的心意到底是不是沈家人授意的也未可知,不过眼前难关渡不过去的话,咱们还有以后吗?”
周玉儒噌就站起来了:“身为朝廷命官,你竟然敢勾结乱臣贼子!”
“你这么大声,可不妥。”曹志荣皱眉,端起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沈家是不是乱臣贼子,是你不知还是我不知?晋王倒是有粮,可如今我得不到一粒,周大人就能得到吗?别说勾结这样的话,谁还不是为自己仕途着想呢?”
周玉儒又被怼了个哑口无言,缓缓地坐下来,沉吟片刻:“你是说沈家百足之虫?”
“我没说。”曹志荣立刻说。
周玉儒抬起手揉了揉额角:“罢了,我要粮食,什么价?能给多少?”
“百两银子一石上等米,并且只有上等米。”曹志荣说。
周玉儒险些没一口血吐出来:“百两银子一石米?你竟说沈家还要救民?曹志荣,你该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你就一点儿米粮也没有?没有米粮还没有糠皮?上等米掺进去,数量够用就不错了,这价高吗?如果觉得高,还哪里有便宜的吗?别说便宜了,还有哪里能拿出来十几二十万石粮食,为你我解困吗?”曹志荣摇头苦笑:“咱们是父母官,好几万张嘴等着吃,不给吃的,那就是好几万个拼命的人,周大人啊,孰轻孰重啊?”
周玉儒如丧考妣的坐在椅子上,他发现打从进了这个门,简直被曹志荣牵着鼻子走!
明明自己是来找他算账的,如今竟觉得曹志荣的法子是唯一的法子了,乌纱帽谁不爱?戴在头上这么多年了,能保必须保啊!
“这一场水灾、饥荒和时疫,不单单是咱们两地,唐国上下受灾的地方太多了,若是你我能治理有方,安抚一方百姓,朝廷过后保不齐会论功行赏呢,周大人,你有贵人提携,保不齐更上一步,到时候还要多多提携下官啊。”曹志荣祭出来最后的杀器了。
这简直让周玉儒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坐不住就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架势惹得曹志荣眼底都有冷光闪过了。
到别人家如此不顾礼数的人,心里头是压根儿就没把这个家的主人放在眼里,显然周玉儒根本就没把曹志荣放在眼里。
“十几二十万石的粮食,青瓦寨怎么会有这么多粮食?”周玉儒眯缝着眼睛看向曹志荣。
曹志荣呵呵一笑:“我怎么知道?”
周玉儒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在冯忠手里得到的那些破烂粮食若是掺上少量的米粒,卖出去都不难,粮价到现在根本控制不住,泾河府可比清河府要富庶。
再者,解燃眉之急有一万石粮就差不多了,朝廷不可能一直不赈灾,只要朝廷赈灾的圣旨下了,自己再去晋王跟前求粮,晋王必定会趁机卖粮不可,再贵也不会比青瓦寨的粮食贵。
转念一想,一万石粮食就百万两白银,他觉得自己可以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