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满含深意地看向蒋琬:“韩太守就不怕我真有通敌之意吗?要知道,对于如今的刘备来说,一个还算有用的武将,或许比一个玩弄权术的太守,要有价值得多。万一我心怀怨恨,暗中掣肘,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吧?”
蒋琬点点头:“没错,所以韩玄今夜让我杀您。”
虽说早已料到,但蒋琬如此直白,还是让黄忠挺意外。
黄忠道:“那公琰你为何不动手呢?”
蒋琬摇摇头,微笑道:“老将军说笑了,其实晚生已经动手了,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刘备出兵的那日。”
黄忠一愣,不解道:“公琰你这是何意?”
蒋琬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意,冷笑道:“今夜一定有人死,但死的不是老将军您,而是长沙太守韩玄!”
黄忠不傻,这难道还明白不过来,当即倒吸一口凉气,直指蒋琬:“蒋公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反!”
面对黄忠的呵斥,蒋琬毫无惧色,顾左右而言他:“老将军,晚生斗
胆一问,韩玄在位的这十年来,长沙郡如何?”
“这——”
黄忠不知该如何回答,作为一个在长沙郡驻守了大半辈子的守将,他打韩玄任职的第一天起,就一直默默看着。
这里虽非故乡,却胜似故乡。
十年来,长沙郡虽不至于十室九空,但百姓的日子却也并不好过,当权者胸无大志,一心只贪图享乐,大小官员皆阿谀之辈,平日里声色犬马、不务正业,致使民不聊生,卖儿卖女之事屡见不鲜。作为武将,他所能做的,只是剿灭匪盗,抵御外患,但朝堂内外的腐败,他又有如何去挽回呢?
见黄忠默不作声,蒋琬叹了口气,幽道:“老将军,晚生知您忠义,若今夜您不在这地牢之中,想必定会去保全那韩玄,所以晚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离间您与韩玄,让他误以为您私通刘备,将您打入大牢。”
黄忠苦笑:“没错,若我在,定不会让你们谋反。韩玄固然贪图享乐,有失职之罪,却罪不至死。何况明日他便会开城投降,届时荆州四郡由刘备管辖,我听闻其素来仁德宽厚,想必从今往后,百姓定能安养生息。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至韩玄于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