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河西之地早已北风呼啸。
白天的凉州道上,商队络绎不绝,行人蜂拥跌至。这是中原通往西域的官道。
到了夜晚,北风更加猛烈了,行人商队都不愿承受北风的吹打而躲进驿站。
凉州城内的大道上,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叫花子拄着拐杖挨家挨户的敲门乞讨,那花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却驼着背,说话有气无力的,好似确如他讲,有好多天没有吃饭了。被敲开的大门有些人家看他可怜,给个馒头,就打发他走了,有些人家却不以为意,骂骂咧咧,催他赶紧走远。那花子也不在意,他将别人给他的馒头塞进斜挎的一个包里,继续乞讨,一直往北城门口去了。
凉州城的大门早已紧闭,只见那花子沿着城墙边来到一个拐角处,扒开糊在城墙角上的一片泥巴,竟然漏出了一个缩身后可进出的狗洞。看着轻车熟路的样子定然不是第一次了。
花子出了城门,沿着凉州往甘州方向的官道径直而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下了官道,往西走去,又过了一小会儿,来到一处河边,河边有许多柳树,柳树叶早已凋谢,只剩下粗大的树干和树枝,在月光的照耀下,透过树干望去,远远的可见祁连山上的积雪。那花子随意找了一棵柳树,背靠树干坐了下来,从挎包里拿出乞讨来的馒头,就着河水吃了起来。这个季节的河水虽未结冰,但是依然寒彻刺骨,那花子却未觉得,只感觉今日乞讨的馒头真多,能够吃的很饱。吃完裹紧衣服,闭目睡去了,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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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子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马蹄声吵醒了,那声音是从官道上传来的,在死一般寂静的夜里像是千军万马杀来一般。马蹄声由远及近,那花子吓得往树上爬去,爬了一阵又从树上下来了,大概他是想树上没有树叶遮挡,月光下抬头一看,很容易被人发现。从树上下来后,他东张西望,想找周边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没有发现。他只好把身子蜷缩起来,藏在刚才睡觉的那颗大柳树下面,把落下来的树叶和树枝盖在自己身上,他希望这些人不要停留,快快过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到了柳树林旁,为首的一骑突然勒马,其他人也勒马停了下来。没有人说话,花子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月光下清晰可见,一行人共十余骑,都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漏出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十余骑均是马身高大,在月光下,一片黑压压的,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不一会儿,为首一人突然说到:“此处林深,距城却不远,祁山人马就算有所防备,也断然猜不到我等在此设伏,我们只管在此等候,兄弟们意下如何?”
其余众人均以为宜。后面一人催马上前,说到:“大哥这叫灯下黑,祁山派就算想到有人要暗算他们,也定然以为会是在十里外的雁过峡设伏,我们却在他们刚出发的地方等候,也省的兄弟们跑路了。”
为首那人哈哈一笑,道:“老六,这旁边往西是一条小河,你把大伙儿的马牵过去在那儿饮水,咱们刚买的好马,你可要好生照看好了,其他人跟我下马,藏起来!”说罢,跃身下马,其他人也紧跟下马,但见刚才催马上前的那人将所有马匹牵往河边而去。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那花子紧张地连呼吸都不敢了,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都不知道浑身是因冻僵了动不了了还是不敢动了。
这伙人刚藏好身不长时间,又听得马蹄声响起,是从甘州方向而来,听得出来,只有两骑。由近及远,马上就到了这片柳树林里。
其中一人,小声喊了声大哥,似是在询问为首的怎么办。
为首那人轻轻嘘了一声,又摇摇头。
旁边一人又小声道:“可是大哥,万一他到了城门口,刚好碰到祁山派出城……或是这两人就是祁山派邀的助手……”
为首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