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刚喊完那句话,声音便戛然而止,只有呜咽声从院外传来,像是被捂了嘴。
苏婉敏锐地察觉到,院外传来许多脚步声,甚至还有冷兵器的碰撞声。
她的身体虽然不像从前那般厉害了,但也许是异能也一起过来的缘故,竟然给原主的身体硬生生提了几个档次。
郑兰蕙似乎十分紧张害怕,双手紧紧握住苏婉的手,但身体却有意地挡在苏婉前面。
苏婉趁此机会,把刚才郑兰蕙挑出来的重点地契全收进了空间,银票也收了一大半。
匣子里只剩了一小半银票,和那些边缘的铺子。
然后她悄悄把匣子塞在了屏风后面,谁也没看见。
动作刚做完,门口就传来动静。
“跑?我看谁敢跑?”
一声冷哼传来,门口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他穿着厚厚的铠甲,眼神扫过房间,盯在角落的郑兰蕙母女身上。
这人的眼神锐利如剑,右脸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看着十分骇人。
“尚书府的夫人和小姐,请吧,别逼我动手。”
那人右手提着剑,剑尖微微指着门外,意思不言而喻。
苏婉偷瞄了一眼那剑身,没有丝毫血迹,心里的大石头也往下落了些。
她看的那本小说并未仔细描写抄家时的过程,因此苏婉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命惨死。
现在看来,情况还不算坏。
郑兰蕙有些腿软,但苏婉硬是将她托了起来,扶着她往外走。
那个气势汹汹的刀疤脸,竟然也未曾苛责她们。
等到了最宽敞的院中,苏婉一看,才发现周围都是些婢女和小厮,形容狼狈不堪,脸上涕泗横流。
悄悄数了数人数,少了一小半,看来是有人发现苗头不对,提前跑路了。
珍珠也在这里,苏婉朝她看了一眼,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用眼神示意她靠过来。
这丫头还算镇静,脸上虽然有泪痕,但是表情倔强。
接受到苏婉的眼神暗示,她就缓缓地挪了过来。
所有人被围在中间,外围是一圈拿着刀剑穿着盔甲的官兵,有的手里还拎着火把。
只是,怎么没看见苏庭玉?
苏婉正疑惑着,两名官兵突然走了过来,手里还抬着一个破旧的担架,上面的正是苏庭玉。
只抬了人,被子那些统统不管,衣裳也是乱七八糟,显然是随意糊弄的。
幸好这是春天,不算太冷,否则苏庭玉这一身病吹了冷风,恐怕能要了他的命。
郑兰蕙看见自家儿子被随意抬了过来,扔在地上,忍不住拉着苏婉就扑了过去。
“我的儿,你身体可还好?”郑兰蕙面上全是泪水,却又不敢放声大哭。
苏庭玉哑着嗓子安慰道:“娘,婉婉,你们别怕,先不哭,眼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先看看再说。”
郑兰蕙听儿子的话,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只是身子还在止不住地抖。
苏婉自然是没哭,末世里更令人生俱的场面她都见过,如今只是小菜一碟。
院里的人差不多都齐了,苏婉断定,宣圣旨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在几位官兵的簇拥之下,一位身形矮小,面上无须的男子走了进来,手里俨然是明黄色的圣旨。
“苏家罪人,还不速速接旨!”他细长的声音传来,刺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刹那间,院子里一片跪拜声。
郑兰蕙颤颤巍巍地跪下,苏婉虽不想跪,但秉着保命要紧的原则,还是假意跪了下去。
就连苏庭玉,也被两名官兵强拉起来,按在地上。
苏婉见这场面,手心紧紧地捏着,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蹿了上来。
忍住,不能当场发作。
前面的太监掐着嗓子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苏乐成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