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一响起,危尧就浑身一震。
实在是.......太难听了。
也不是难听,这声音的主人也不知道多少岁了,嗓音像是指甲扣在木板上,听得人心里突突突,再加上他的语调难掩一种长辈管教后辈的理所当然和高傲,合起来就让人牙根痒痒。
特别是危尧这种身上带着点反骨的人,恨不得上去给他嚯嚯两巴掌。
只开口这么一句,危尧就知道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长老院是由皇室远近贵族们组成的,都是爵位加身的老头子们,平时就负责管理皇室的礼仪形象,顺便时不时鞭策皇帝皇子给自己的家族谋求福利。
这种老头子们都有个特点——每天闲到管闲事。
贵族祖辈留下的财富足够子孙后辈不愁吃喝,而长老院又是贵族中的贵族,他们几乎闲到每天紧盯着皇室那点家里事。
这个组织都是高傲死板的贵族,可也是有头头的,也就是长老院的老大,职称司仪。
眼前这个带头说话声音难听的小老头就是这一届的司仪,按照辈分还是西里尔皇帝的伯父的表弟的堂哥。
总之就是资格最老威严最甚的,看看皇帝西里尔,在他面前也只能和他并排行走。
“司仪。”米伽扯了一下发愣的危尧,对一大帮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危尧有样学样。
她现在是那个什么拉卡瓦卡的小姐,也算是个贵族,贵族小姐就要懂礼仪。
“嗯。”司仪老头对米伽满意地点点头,但看着危尧的眼神就不要太妙了。
“拉卡瓦卡家的?哼,没想到你找了这么个太子妃。”危尧不知道这个什么拉卡瓦卡是什么背景,但看这死老头的样子,十分不屑,想必是什么破落贵族。
他背后那群长老院的老头也对危尧露出轻蔑的眼神,那种嫌弃简直是不加掩饰的。
一大帮人,竟然只有西里尔和继后二人没有露出那种表情。
西里尔原是想到之前自己看上危尧这件事有些尴尬,继后的话......
危尧竟从中品出一丝同病相怜的味道。
“既然老祖宗都拜完了,那就进行下一步吧。”司仪老头突起的眼珠子转向一层的牌位,“前辈们也不知道满不满意你的婚约。”
危尧扁扁嘴。
这世上根本没什么亡灵,人死后不过成为一堆有机物质,精神力也会消散,这些前辈们根本不会在意后代们找个什么对象。
倒是这群老头,对她很不满意啊……
“跪下吧。”
米伽给危尧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齐齐跪在大殿中央。
司仪老头慢悠悠的晃荡到他们的面前,其余的人纷纷站在两侧,观摩这场“祝福礼”。
司仪老头见米伽和危尧跪好,清了清嗓子,开口还是让人难受,“帝国之义,后生之道,结亲于帝国,其荣耀将由后辈延续........”
冷,好冷。
之前拜祖宗还做了热身运动,可自从这老头开口之后,那种冰冷已经入了骨头,一刺一刺的,冷得危尧眼前甚至模糊不清。
这已经不是什么温度调节器可以做到的冷了。
危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这个老头开口,或许是这些老头进门之后,那种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上的感觉就逐渐清晰起来。
她小心观察了一下,发现除了她之外,没人有任何的异样,在听见司仪老头的祷告之后,更是虔诚地低头。
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劲,米伽的记忆到底有什么。
越不知道,越想知道,危尧哪怕冻到快晕过去,也将自己的精神紧紧绷住,努力观察周围。
她的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集中。
有什么东西在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危尧绷着脸微微侧头,瞥到旁边围着的牌位。
难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