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马毅怕极了皇城司,连忙道:“我在城内还有些会拳脚的伙计,我叫上他们一起保护我们。”
会些拳脚的伙计,对上武功高强的禁卫,不过是给皇城司送人头罢了,赵云宁道:“倒时候再说吧,怎么个情况还不知晓。”又问:“进城得要户籍,咱们哪里能搞一个?”
话音刚落,张马毅就从包袱里掏出几本儿户籍,笑眯眯地道:“我路上捡的,就防着会用上,这本儿户籍,就很合适,我是你们哥哥,你们是我的弟弟和弟媳,外加小侄子,其余人,就解释全死了。”
赵云宁赞赏点头,“很好,那咱们明早就出发。”
第二日,他们到达永康府。
流民们排着长龙领粥,城门遥遥看不到边际,赵云宁他们牵着羊刚出现,几十个流民,齐齐将他们包围。
张马毅大声警告:“这里是城门口,你们乱来是要灭九族的!”
为首流民面目狰狞,发红的双眼宛若噬人的野兽,“乱来,乱来怎么了,一碗粥里连几颗米粒都没有,狗皇帝来了我都杀!识相的就乖乖把羊交出来,不识相的,老子连你们也一块儿吃咯!”
墨哗拔出了锋利的剑,寒芒闪闪的剑身,映照出他冷隽的俊脸,强大的气场,宛若尸山火海中走来的罗刹。
胆小的流民惊惧地后退一步,为首流民高声呵斥:“上啊,你们难不成想被饿死!只要杀了他们,我们就有肉吃了!”
奶山羊觉察到危险,老老实实地卷缩在张马毅的脚下。
流民们的目光太可怕了,张马毅撸羊的手都在颤抖。
这么多人,墨哗的伤势还没有好,云宁郡主三脚猫的功夫能行吗?
饥饿战胜恐惧,流民缓缓靠近,伺机而动。
一队骑兵发现异常,提刀而来。
张马毅心肝儿都要抖出来了,莫不成又是皇城司发现郡主了。
他要不要丢下他们跑了。
嘤嘤嘤不行,郡主对他有救命之恩。
疾驰的马蹄声一响,流民们落荒而逃。
赵云宁突感手上一热,低头一瞥,墨哗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凝的神色,仿佛随时要为她以身赴死。
赵云宁心头一热,小声道:“不是皇城司的人。”
墨哗看向她,鼻梁高挺,深邃的轮廓,完美到为人之疯狂的侧脸。
一双灰蒙蒙的眼眸倒映出她的模样,像是告诉她,确保安全之前,绝不松手。
赵云宁和他对视几秒,差点儿以为,他喜欢自己。
不过转瞬,她又觉得不可能,这不过是暗卫尽职尽责的一种表现罢了。
骑兵直至他们跟前,王戎居高临下,阴沉的目光来回审视,视线落到墨哗脸上,扬起戏弄小丑般的笑容,“私自携带武器,都给我抓起来腰斩。”
燕国对武器的管控十分严苛,刀剑长矛弓箭都只能官府使用,即便是走镖,镖局也必须在官府详细登记。
邻里街坊有人携带武器,若是不举报,事发之后,还会受到连坐。
刚才那伙人都有携带刀具,王戎也没有去抓,明显是针对他们。
张马毅愤愤不平,“那你怎么不抓其他人!现在是非常时期,身上没有点儿家伙,难不成束手就擒等着别人来抢。”
连婴儿都不放过,简直没一点儿人性。
作为罗知府的外甥,王戎连县丞都不放在眼里。
张马毅胆敢顶嘴,王戎目光倏地一冷,徒然拔刀砍下,“不知死活!”
墨哗光速出剑,“噌”刀剑相交,火花四射,不起眼的一剑,王戎手都被震麻了。
他诧异地抬起眼,不等再次出手,赵云宁一刀甩在马屁股上。
马儿嘶鸣飞扬马蹄,王戎死命拉缰绳,受惊的马儿非但没停下,还越跑越快,王戎要是被甩下来,非死即伤。
要是王戎出什么事儿了,罗知府肯定饶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