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奶奶家在我家坡下面。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路。只是车子不能直接开到门口，还要再走几步路。
我下了车之后，也顾不得招呼丰逸尘和高阳，直接鼓足了劲儿，往我五奶奶家里跑。
刚跑至门口， 就看见我们我们村卫生所的老医生正在给我五爷爷包扎手上的伤口。看来，我五奶奶还是对我五爷下了手。
“五爷。你怎么样了？”我走到五爷跟前。他的深蓝色的夹袄上还印着好多血渍。
“月儿啊！哎呀，丢人啊！你快回去，你五奶疯了，她怕是连你也不认识了，到时候伤了你可咋办？”我五爷爷唉声叹气的说。那个时候，在农村里但凡谁家出个疯子，那都会被认为是丢人的事儿。
“没事儿，五爷，你先歇着，我进去瞧瞧。”我边说边往里走。
“哎，你们是谁啊？”忽然我五爷爷在我身后喊了一嗓子。我回头一看，丰逸尘和高阳竟然也跟着一起来了。算了，来都来了。以丰逸尘都本事，难保会派上用场。
“五爷爷，他们是我朋友。”我急忙转身对五爷爷解释。没等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我就一手一个将丰逸尘和高阳拉进了大门。
因为，我知道如果等我五爷爷缓过神来，他或许就不会让他俩进来了。毕竟，他们那一代人，信奉的就是家丑不外扬。五奶奶这事儿在五爷爷看来就是家丑。
我和丰逸尘还有高阳一起穿过种满庄稼的院子进了屋。
一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不好的气味。同时，我也看到了正坐在五奶奶跟前的我奶奶。
五奶奶如今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了。她的身子底下，屎尿流了一地。
我奶奶捂着鼻子还在一个劲儿的跟她说着什么。
我妈不在这屋无，估计是躲到了我婶子的屋子。毕竟，我五奶奶是她都长辈，她在也不太好。
“奶奶，我回来了。”看到我奶奶那一头白发，我的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我奶奶一听我的声音，急忙颤巍巍的转回身。
“哎呀，月儿回来了，哎呀，我的亲啊！”看到我，我奶奶的眼神顿时有了光。
“奶奶，”我说着就要跑过去。
“别过来，这儿脏得慌。疯婆子，乱造的。哎！作孽啊！”我奶奶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往我跟前走。我急忙又往前走了两步。
“奶，这一次回来，我带着你去城里都医院看看腿。”我看着奶奶拄着拐棍走的艰难。心里特别不是给滋味。
“看什么看，我还能活几天？花那个钱干嘛？”我奶奶看了一眼我身后的丰逸尘和高阳。
“今儿中午都留下，我给你们做玉米拨面。”
我知道我奶这话其实是对丰逸尘和高阳说的。只是借着和我说话的空表达了出来。他们那一辈人把中国人的腼腆诠释的淋漓尽致。
有人说这样不好。我倒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好， 谢谢奶奶。”说话的是丰逸尘。
他难得恭恭敬敬的样子，倒是让我莫名有些感动。
“奶，五奶奶怎么了？”我看着五奶奶。她这个时候还在兀自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原本五奶奶的一口牙已经掉的寥寥无几。这一下子，更是说不清了。
“不清楚啊。我也没见过这样的。身上没脏东西啊。家里我也看了，干干净净的。怎么就忽然成这样了？总是感觉不太对劲儿，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我奶奶紧跟着又是一声叹息。
年轻时候，我奶奶就是个吃惯了亏的。所以，虽然妯娌多，但是相处的都还算融洽。如今大奶奶没了，二奶奶没了。四奶奶没了。就只剩下排行老三的我奶，还有排行老五的五奶奶。现在，五奶奶又成了这样。我奶奶心里肯定不好受。
“葛奶奶呢？怎么不请她过来看看？”在我的印象中，村里无论谁家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最先去请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