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还没见哪个男人这么哭过。眼泪鼻涕扯了好长。尴尬的我急忙转过身去。
“你哭也没用,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死了的人都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所以,你娘的事情必须解决,不能让她再出来祸乱。”
我发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 丰逸尘都是轻描淡写。好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悲惨与无奈和他都没有关系,他只负责做他自己份内的事。
“怎么弄?那是我娘,我娘害了我闺女,我媳妇害了我娘。偏偏还都让我知道了。你说我活着累不累!”男人还在哭。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被冤枉的被执行死刑的男人,他又找谁说理去?”我听不下去了。虽然,我很同情他,但是,如果不是他软弱无能,这个家或许也到不了现在的地步。
“他冤枉?他一点都不冤。他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无赖,年轻的时候就欺男霸女,害了山上柳叔的闺女,柳叔老伴死了,自己因为有病,半个身体都不能动。所以,一直是他的女儿在照顾他!结果,那畜生趁人家闺女上山捡野蘑的时候,把人家给糟蹋了。那女子因为要脸面一直不敢声张。可是这事儿最后还是在我们村上传开了。最后,逼的人家姑娘差点跳了井。后来没办法,带着她的瘫子爹嫁给了外村的一个瞎子。也正因为这样,好人家的闺女都不跟他。他死了,他们家的人都不敢把他埋在村里,怕别人扒了他的坟头!你说,他死的冤不冤?”
男人一生起来,便忘了哭。
我一听男人这话。心里一下子涌上来四个字,“因果循环”。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死鬼,他一定没想到,他作恶多端,到头来会是这样的死法。
听了陆安六她爸的话,我的心里似乎瞬间就敞亮多了。原本还觉得对那死鬼有所亏欠。现在看来,他不过是罪有应得。
“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儿子的事儿。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晚上我们住这。其他的你交给我们就好。保不齐这事儿解决了,去了你媳妇的心病,你们还能好好的过日子。至于陆安六,也就是小花,她也能够安心上路了。”
丰逸尘像是一家之主一样。将这件事定了下来。而那男人,竟也没再说什么,顾自收拾了碗筷去洗碗了。
看来 ,这个男人压根就是需要一个帮他拿主意的人。
“陆安六刚才的怨气真够大的!你再晚一点,她就真的把她弟弟掐死了!”
等那男人出去后,我在丰逸尘耳边轻声说。
“那是现在,在以前,她根本不会给你反应的机会。你以为我是怎么将她带到山上交给师父的?”丰逸尘突然转回头看向我。当然我仍旧看不到他的眼睛。对着我的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墨镜。
“她原来很厉害?”我试探着问。
“你有没有听过阎王好见 ,小鬼难缠?一般来讲我们捉鬼的人都不愿意碰到鬼娃娃。她们不仅捉摸不定,还会撒泼打滚,偶尔给你玩点二小把戏,你说,将她打到魂飞魄散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你若是对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能给你将天翻个个。”
这还是我头一次,听丰逸尘讲述陆安六的事。
我好奇的坐在了椅子上。托着下巴,等着丰逸尘接着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