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这大中午的,三十好几度的高温。还会有人呆在这山上。而且全程目睹了我和丰逸尘的暧昧姿势。
我吓得直接打开旁边的车门,钻出了车子。
“哎呀,是月儿啊!”
我就差捂着脸了。
长这么大,我终于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事情通常只有更糟没有最糟。我们常常会遇到的多是怕什么来什么。
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我们村实力最强劲,声音最洪亮,杜撰能力最强,传播途径最广的梅婶儿。
她正赶着她家的驴车往回拉猪草。
梅婶老公死了,孩子在外地打工。于是,她可能是由于寂寞,或者无聊。特别热衷于别人家里的爱恨情仇。并且最难能可贵的是,无论多无聊繁复的故事,经过她的改编都会引人入胜,朗朗上口。那个时候,网络作家还不流行。如果放在现在。我会强烈推荐我们村的梅子婶儿加入这一行列。
“哦 是我。”我的声音很小。
“哎呀呀 ,连我们老戚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都知道害羞了!这还得了!”梅子婶儿扯着嗓子说。周围林子里的鸟都被惊的扑扑翅膀跑了。连原本有节奏的蝉鸣都停了下来。
梅子婶儿,说着竟还朝着丰逸尘靠近了两步。
就差抬手去抢丰逸尘的墨镜了。
我看不见丰逸尘此时的表情。
我想,他肯定是很烦躁的。
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真好看啊。我们月儿八字不好,但竟然还是个有福气的。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梅子婶儿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将半个身子探进了丰逸尘的车里。
‘去你的,什么叫八字不好,你倒想看看鬼长啥样呢?可惜人家不睬你。’我在心里暗骂。
“啧啧啧。还有小轿车。哎呀 真好啊!栓狗一辈子没出息,没想到,捡了个女儿倒是争气的很!”
“梅子婶儿,你说什么呢!谁是捡的?我一个大活人那么好捡啊!你怎么不去捡一个,也好留着解个闷。”
我爸有没有出息我倒不介意,没出息他也是我爸。但是说我是捡的,我就不能忍了。我一着急,便什么话都往外秃噜。我一向不是个吃素的。于是,话赶话直接卯上了。
哎呀,你这丫头,看把你嘴快的。婶子也就是一秃噜嘴。可不敢让你奶知道,非得打断我的腿。谁说你是捡的,你是你妈怀胎十月生的,谁这么说,婶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白了她一眼。过去一拉丰逸尘的胳膊。
“走。”我说。声音像是还没消气。
丰逸尘的嘴角牵了一下。抬腿上了驾驶座。这一次也许是什么为了气梅子婶儿,也许是为了某种炫耀的情绪。我直接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
“去哪儿?”上车后,丰逸尘问。
“泊马村。”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竟然一下子脱口而出了这个地方。也许是那小丫头的鬼魂对我施了什么降头。也许,是我自己心里原本就一直在惦念着这件事情。
然而,才走没两分钟,就碰到了哑巴叔。
我不知道丰逸尘的车子开得并不慢,哑巴叔是怎么看到我的。
他直接一挥手,拦下了丰逸尘的车。
这下好了,不只梅婶儿知道。连哑巴叔也知道了。不过哑巴叔的人品我还是信的过的。
我看到哑巴叔拦车,急忙让丰逸尘靠边停。
上一次,哑巴叔的救命之恩,我还没当面谢谢呢!
“哑巴叔,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哑巴叔冲着我招手,让我下车。
我实在不想暴露。可是又抹不开哑巴叔的情面。只好勉为其难的下了车。
“哑巴叔,上次的事,谢谢你。”我抓紧时间感谢。想着一会儿抽个空就溜走。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