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衫的抽泣声隐忍而悲痛。
其实也能理解。
两岁，不太记事时，被顾子墨这个哥哥救回家。
从此算是平地起飞，如少爷一般长大。
如果顾子墨不出事，他大概会无忧无虑的做个顾家二少爷。
知道自己身世后的震惊，得知顾子墨不是亲哥哥，又家中出事，而他什么都做不了的愧疚。
一个被亲生父母卖掉的孩子，亲眼看见他们如何疼爱自己的亲弟弟们，内心会多么复杂？
叶亦苒能从顾衫和许奕辰的身上，看出顾子墨的父母当年对他们多好。
直到现在，他们骨子里还透出一种矜贵，与顾子墨相处，并不像是上下级，而是亲兄弟般。
所以之后，顾子墨家中出事，他们才开始扛起责任，才会显得与顾子墨有些许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叶亦苒转头朝李熙淳使了个眼色，示意将顾衫拉走。
就他目前的情况，亲自动手又如何。
人总是这么奇妙，一无所知时，能快乐，知道了许多后，会陷入无法自控的迷雾中。
一如顾衫，哪怕恨透了亲生父母，依然能被伤透了心。
他本质到底是个心软的少年。
李熙淳反应很快，见叶亦苒松开手，用了点劲儿，将顾衫一把拉到面前，半拥住他。
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询问，“小衫，我饿了。我们去找窦哥点餐吧？”
顾衫比李熙淳矮一些，用手背狠狠一擦眼睛，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李熙淳带着他转身走出几步，顾星锐站在门口，扬起声音，“衫哥，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吧。”
顾衫听到顾星锐的声音，略红的眼透出一丝愧疚，又浮出一缕笑意。
他轻轻推开李熙淳，站稳后，转过头，看向顾星锐，“多谢。”
等顾星锐转过身，顾衫抿抿唇，扬起声音，“星锐！”
顾星锐侧转头，没有出声，挑眉看他。
仿佛没看见他满脸泪痕，浑身狼狈。
顾衫站直身体，朝他露出笑脸，“对不起。以前都是哥哥不好！”
顾星锐有些疑惑的歪头。
片刻后，恍然的点头，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番，“能打过我，再来说其他。”
嚣张说完，转身关了小黑屋的门。
顾衫无语凝噎站在原地，扭头看李熙淳，脸上有些委屈，“你瞧他，我……”
“星锐跟兄弟相处的最自然状态，就是打架。把你当兄弟，才这么说。”李熙淳笑着劝了一句，拽住他的手腕，继续前行。
顾衫有些恍然的“哦”了一声，懵呆呆随着李熙淳走出几步，“那，谁配，谁配做他兄弟啊。就他那身手！”
“目前来说，你是不太配。”
李熙淳从不会说这种话，顾衫用见鬼的眼神瞅着他。
“如果你不介意，被他揍，一样也是兄弟。”
顾衫哽了一下，完全忘记了之前恨到痛哭，嘟囔着低头，“我就这点价值啊。”
“怕什么，我连你都打不过，也没觉得自己没价值。”
李熙淳的自我贬低，又让顾衫提高了音量，“胡说，小熙哥挺厉害的。脑子好使。”
“多谢夸奖。你也厉害，特别会调节气氛，总能让我们心情愉快，人又非常勤快。星锐其实挺喜欢跟你相处。”
“真的吗？”
“嗯。我不喜欢骗人，你知道的。”
“那是被你骗的，都死了吧……”
“嘘。自家兄弟不说外人。”
叶亦苒站在门边，看着李熙淳忽悠着他，把人带走，笑着摇头。
听着里面的惨叫，闻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无趣的撇撇嘴。
转身朝自己那套院子走。
叶亦苒住在顾子墨那套子夜宅院里。
她的黑白夜目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