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男孩挣脱束缚，哭着连滚带爬的起身。
可他似乎失去了力气，浑身无力，还没彻底起身，又瘫软下去。
他一直在哭，却也不求叶亦苒和顾星锐帮忙，就这么手脚并用爬到旁边的人形蛹身边。
叶亦苒这才看见他身上穿的是军装。
只是一套军装，没有领章、肩章。
男孩爬到了灰色人形蛹身边，用手不断去刨那些灰色的灰烬。
叶亦苒又看见了半截军装，少尉的军衔，血肉模糊，静静躺在那一片灰色中。
原本站的随意的她，那一瞬间转过身，默默站直了身躯，看着那具尸体。
男孩刨出了这具尸体，哭声一顿，哽咽了两声，迅速转过身去刨开另一个人形蛹。
这也是穿着军装的尸体，上等兵的军衔，被吸走了血液，整个人干瘪下来，军装显得空落落的。
男孩一点不害怕，抱着这具尸体大哭起来，“哥！哥你别死啊！哥！你醒醒啊！”
顾星锐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转了视线，看向彻底灰败的树干，双眼有些空洞。
叶亦苒垂眸无声深呼吸一声，这才缓步上前。
男孩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尸体，“哥，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我错了！哥！”
叶亦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你饿吗？”
男孩顿住，抽泣着缓缓抬头看她，那双眼肿的厉害，眸底满是迷惘，看着有些傻气。
顾星锐也有些懵转过头来，挑起眉梢，显然没想到叶亦苒这样安慰人。
叶亦苒躬身与他平视，露出笑来，和煦而温暖，“你饿吗？”
男孩没有回答，挂着泪珠，傻傻看着她，肚子却传来了咕嘟嘟的声音。
他没有一点窘迫，紧紧抱着怀里的尸体，抿抿嘴。
“把他们埋了吧。”叶亦苒声音更温柔了几分。
男孩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尸体，依恋的用脸蹭了蹭那干瘪的脸颊，“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
“我叫叶亦苒。那是我弟弟顾星锐。你叫什么？”
男孩又抬起头，挂着泪珠看着她，眨眨眼，抽泣着回答，“我叫汪文彦。”
“你哥哥叫什么？”
“汪文杰。”
“我们为英雄立个碑吧？”
汪文彦怔怔看着叶亦苒，“英雄？”
“对啊。他们是军人，为了保护你，付出了生命。他们就是英雄啊。”
汪文彦眼眶又溢出泪水，紧了紧抱着哥哥的手，“英雄吗？”
“嗯。我们将英雄埋葬了吧。”
汪文彦低头看着汪文杰，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间，这才缓缓抬头，朝叶亦苒露出挂着泪的笑容，“谢谢你们救了我。你们也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