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苒和顾子墨各自去忙时，许奕辰守着顾衫寸步不离。
厉茅悄悄跟苏景秀打“电报”。
两个人背着许奕辰，在彼此的手指上弹暗号交流了一番。
知道何道暂时甩开了尾巴，但不能来汇合。
厉茅松了口气，“我也去洗个手。”
给叶亦苒捡枪，擦枪，又在血泊里蹲着，还给顾子墨擦一脸的血。
厉茅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血腥味，难受极了，胃一直在翻涌。
可他不敢提，也不敢表现出来。
对于环境的改变，规则的坍塌。
孩子比任何人都敏感。
厉茅知道何道不在，他崇拜的叶亦苒不熟。
他必须比谁都乖巧。
苏景秀看得出来厉茅脸色不好，温和的朝他笑，总算是将那双眼睁大了一些，“去吧。需要我陪吗？”
厉茅皱眉，露出自己很爷们的表情，“女孩子才手牵手去厕所！”
说完头也不回，昂头挺胸的身姿，大刀阔斧的步伐，走的像上京剧台子亮相。
苏景秀抱着兔子布偶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睛又往下垂。
许奕辰看着昏迷的顾衫，想着刚才惊险的一幕，长叹一声。
苏景秀就坐在他身侧，看着另一面，充耳不闻。
过去他们基本没什么交集，更谈不上熟悉。
唯二的枢纽顾子墨和何道不在，许奕辰和苏景秀也没什么话聊。
满心的愧疚和憋闷就在许奕辰喉头，不知如何宣泄，只能又一声长叹。
苏景秀将闭上的眼睁开一条缝，出了声，“我知道。追踪器是你们自己放的。贼喊抓贼。”
许奕辰没有扭头看过来，倒是哀叹止住了，唇线紧绷，显然是被说中了，却不愿意承认。
“我也知道。老何想走，你们不想走。你们大概想留下我，毕竟我有用。”
苏景秀抱紧了怀里的兔子布偶，越来越紧，看着前方，睡意朦胧的眼里有了精光。
“可我没打算跟你们分开。如果叶亦苒出现之前，我会跟着老何走。可是遇见她之后，我觉得跟着谁都不如跟着她。”
这话让许奕辰有了反应，猛然回头看他，皱起眉头，不可思议瞪着他的侧颜，“一见钟情？！”
顾子墨那家伙可不会放弃到嘴的肉。
谁碰谁就得死！
哪怕不熟，许奕辰不想看见苏景秀死在顾子墨手里。
苏景秀缓慢转过头，脸上是：你脑洞好大，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来骂你，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
许奕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敏感，讪然一笑，“我……”
苏景秀举起兔子布偶的爪子，示意：你闭嘴吧，我听不下去了。
许奕辰抿抿嘴，有点委屈的瞅着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
苏景秀又将兔子布偶紧紧搂在怀里，深吸一口气，仿佛安稳下来，“她强。她比你们任何人都强。她有让我膜拜的实力。”
他目光迷离起来，“我甚至不敢用异能看她。看见她就想跪下称臣。”
许奕辰目瞪口呆看着他，只觉得听了一段天方夜谭，“啥？”
苏景秀朝他笑了起来，像骤然开放的花儿。
那张带着婴儿肥的仓鼠脸，笑起来显得乖顺极了，“我不会让厉茅知道你们做的事。厉茅崇拜叶亦苒，但他心里最重要是老何。
只要你们不害老何，我也会心甘情愿为你们所用，毫无异心。我想活着，活下去，不管世道多艰难。”
“我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人。”叶亦苒无声无息从楼梯口那边走过来，身后跟着同样步伐轻盈的顾子墨。
苏景秀转过头朝叶亦苒笑了起来，透着讨好，带着被她认同的欣喜。
叶亦苒站在他的面前，视线盯着他不愿意离手的兔子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