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被扰,百姓不安,君王不安。
为着到底出不出兵这个问题朝堂上是一连十几日的争论。
而这次宁远侯祸水东引直接将远在边关的白祝拉出来缓和现在皇帝和反对派之间的矛盾。
“臣以为当务之急该问责白氏,边关不宁她作为镇守将军岂能独善其身。”
国公府的覆灭多少让朝堂上这些臣子觉得白祝过于冷血,一个女人有如此狠辣心肠还掌握兵权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裴宁听着他的话只觉心下不适,只是满堂不作声的她现在要是跳出去和宁远侯对线实在有些突兀。
“爱卿的意思是放着外头的敌人先不处理先问责多年镇守的将军?”皇帝说话的声音不大也听不出喜怒像是只是一句平淡转述而已。
宁远侯也不是个蠢的他听出了皇帝话外的反讽,他深深一拜继而道:“攘外必先安内,请陛下明鉴。”
他长叩不起,政和殿里气压越来越低。
总有些人喜欢拿着一些莫须有的东西企图裹挟皇帝,裴宁不觉得和皇帝作对就代表是耿直的忠臣了。
“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理?”
皇帝这样问了宁远侯以为有了成功的希望忙不迭直起腰杆道:“白祝以一女子之身为将军本就是闻所未闻的大不韪,只是念她父兄军功陛下才慈悲封她,如今她既然才不配位就该革职。”
语气之间全然是对女子的鄙夷,将白祝卫门关一战的功绩全然抹去不说还将她的全部都归结为靠父兄才配得到。
裴宁几乎忍不住开口的欲望了,而她抬起头的刹那就对上了上位之上皇帝投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的同时她身子不自觉向前几步走到了宁远侯身后一点位置跪下。
“臣以为宁远侯大人的判断有失偏颇,请陛下公允决断。”
眼看就要成事却突然窜出这么号人物,宁远侯差点没把嘴气歪,不过是个靠公主上位的穷酸书生罢了竟然也敢在朝堂上置喙。
他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是讥讽道:”驸马爷关心国事是好,只是驸马多年不在京哪里清楚现在局势。“
他着重强调着“驸马爷”这几个字似乎就想提醒这在场的所有人裴宁得来所有只不过都是靠着公主才得了皇帝的恩宠而已。
”庙堂或是山野臣都不敢一刻不忧虑国家,此臣为臣本分,再者臣无论是何身份都只一心为国考虑。"
她裴宁今天站在这可不是因为她是驸马站在这,而是作为堂堂正正的左谏议大夫在进谏。
“侯爷方才说的关于白将军的所有臣都不敢苟同,白将军以及白氏对大周的忠心天地可鉴,而白将军十六岁接替已故兄长上战场打赢了卫门关一战才让大周有了和蛮族谈判的机会,白将军所有绝对不是靠她父兄庇荫得来,而是她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血泪和十年镇守边关的苦寒得来。”
她一字一句条理清晰,有据可查不光能让宁远侯无话可说更让宁远侯身后那些人无话可说,当年卫门关一战死伤近九成,他们或许能避而不谈却不能说不存在。
只是宁远侯仍不肯罢休道:“即便如此,她未能保边关安宁确实失职。”
“大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白家军现下拢共不过几千人,守得住这里必然守不住那里,侯爷久坐家中哪里知道战争残酷。”
和公主待在一起久了裴宁自认不算能言善辩却也不是从前了,讽刺人谁不会啊?
你说我吃软饭我就说你是天天在家玩乐的酒囊饭袋。
再说就边境守军那么点人蛮族又喜欢打游击哪里能防守得住,防绝对不是长久之计,裴宁最觉得好笑的是这宁远侯分明对边关之事一窍不通却也敢上来就要问白祝罪,凭什么?凭白祝是女人就毫无根据的看不起她吗?
当年京中以和平为由大规模裁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你……巧舌如簧,本侯不与你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