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下总藏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而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一些勾当就更是猖獗。
可能只是稍晚些归家就被掳走,有劳动力的男人关进新开的矿上劳作致死,孩子就砍了手脚沿街乞讨也好卖艺也好,女人有姿色的卖进青楼没姿色的做成花瓶人卖艺。
他们从人身上吸血,赚得盆满钵满,而几个县的县令受了贿赂反而对状告上门的百姓打压监禁。
这么一片地方竟叫人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裴宁从窝点里出来时怀里还抱了个女孩儿,她眼上蒙的白布条过于新与她一身破缕,下巴上血渍对照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裴宁把女孩儿交给大夫的时候手都在抖。
她幼年父亲疼爱,千依百顺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也是家中略有薄产,衣食无忧的长到了少年,后来家逢大变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了些也没有大的苦难。
她以为寻常百姓的日子也就是这样了,吃穿虽然少可也能蔽体也能果腹,日子虽然辛苦可也平安。
可是方才那女孩儿就在她带人赶到前被活生生剜了眼睛,血啊,流的女孩儿身上到处都是像是从身上开出的血花。
那般的红色浓烈得让她心惊。
其实只要她早去一点,那个女孩儿就可以免于此难。
即使一干人等尽数落网,事件的陈书也递交回了京都,可裴宁心头一直梗着一股情绪上不去,下不来,闷得她心里难受。
这种难受不同于知道家里遭了马贼后清晰的痛和恨,不能直接通过眼泪宣泄出来,它就这么隐秘的在心间作祟。
是那种可能多年后都不能释怀的遗憾。
“裴宁,该吃饭了。”
突然,一道女声惊醒了坐在桌案前思绪乱飞的裴宁,她回神望去就看见公主提着食盒走到她跟前。
“公主,臣不饿。”
郁气横生,没有食欲。
姜禾略微皱眉,裴宁已经好几天没怎么进过食了,虽然说饿死的可能不大但是要是饿出个好歹,还没等平步青云就嘎了可怎么办。
裴宁以为就公主的性子肯定会转身就走可是没有。
香气四溢的菜碟被摆上案几,而比她还小上不少的公主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些孩子都派了大夫前去照料。”
“你做了你能做的,已经很好了。”
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情,何必要为自己能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而烦恼。
世上事情这样多,样样烦恼那还不得烦死去。
不过姜禾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少安慰作用。
裴宁垂敛眸光,默不作声。
【这次的任务目标有点倔,宿主多担待。】
经过这么久对宿主的各项数据监测来看,系统是觉得面对任务目标的不听劝,宿主是有一定机率把饭盒扣任务目标头上的,尤其是这次任务没有身份和人设上的限制。
【没,我就有点不理解而已。】
姜禾实话实说,她就有点不明白裴宁这样的人的脑回路,从前明白不了现在也明白不了。
但是通常来看,一般只能等时间长了慢慢淡忘才会好。
…… ……
事情解决他们赶赴下一个地方,姜禾这回一直待在住的院儿里没怎么出去走动,裴宁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倒是苏卿之和胡长君常常来和她下棋聊天的。
也是从他们嘴里姜禾才知道同样的检查程序下裴宁表现得比第一次沉稳了不少,发落起人来也干净利落。
核算税收前她先顶着烈日到村里去挨家挨户巡访他们这些年来的征收情况,发现有县令私自加收税款就当场清算。
更细细查过案房里的刑事典籍清查平反了不少冤家错案,发落了不少酷吏。
“裴大人清正廉洁,是百姓之福。”
胡长君说这话说时候苏卿之也在,他附和笑了笑接话时却只说了句“殿下择夫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