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得中探花郎,裴宁现下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而一纸赐婚旨意却将她打入深渊。
旁人都艳羡她有得公主青眼的好命,哪里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惶恐。若是被发现她是女子之身,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从领旨到现在裴宁脑子都是昏沉的,颇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赶脚。
出师未捷身先死已经不能够表达她此刻的处境了,她觉得自己真是背时,干啥啥不顺,从前在镇上想干点什么买卖都能黄了,现在好不容易赶考考上了还没大展身手就要一命呜呼了。
真就时运不济。
裴宁这么一坐就坐到了夜里,思前想后却并没有让她想出个什么能逃出生天的好法子只是让她等来了腹中饥饿。
她现在住的这座三进三出的宅院是皇帝赐下的,连带赐下了许多仆从方才管家也来提醒过她该吃饭了。
裴宁觉得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吃饱了当个饱死鬼。
正当她怨念深深起身时却见管家毕恭毕敬迎进来两个人,为首的女子兜帽遮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后头跟着的女子穿着衣制倒像是宫中女侍……
“你就是裴宁?”
女子大大剌剌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一点都没有拿自个当外人。
“在下裴宁,不知您是?”
裴宁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确定,如果真的是那位的话,夜里出宫造访她图什么啊。
还未有宦海沉浮那十年的裴宁如今身上还一团书生气,没有任何锋利的弧度,看上去好拿捏极了。
“你早猜到了吧,今日来只为与你商量一件对你我都好的事情。”
姜禾也不多装神弄鬼,先是挥退跟着的侍女,待屋里只剩下她和裴宁两人就将兜帽取了下来以示诚意。
而裴宁直到看见那张秾艳的脸才敢相信真的是嘉淑公主。
“拜见公主,臣下有失远迎。”
嘉淑公主是先皇唯一的嫡出女儿,是当今皇上的胞妹,娇宠之下被养得任性自我,大有顺我者昌,逆我者我亡的意思。遇上这么位活祖宗裴宁真的不敢不把礼数做足了。
“免礼,赐婚的旨意你也知晓了,我知你藏着什么也不必惊惶,我选了你自然会为你多遮掩。”
耳听着嘉淑公主就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么些话,饶是裴宁也淡定不起来了。
公主的意思是她其实知道她是女子?竟然还为她遮掩也就是说以后有公主给她打掩护?
那公主她图什么。
这天下哪里会掉这样的馅饼,天上掉的只有陷阱才对。
裴宁不信,裴宁装聋作哑。
“公主您说什么呢,臣下愚钝不能解其深意。”
裴宁能男装多年不被发生也是有原因的,她本就比寻常女子长得高大些,因为清瘦喉结也明显些,放在男子中或许显得秀气单薄但是也绝不会让人联想到她是女子。
裴宁不信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的事情,能被公主一眼识破。
“呵,你不必强装,我也只是不想嫁人又不得不才选了你,你我往后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破了咱们都没有好处。”
公主倒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点明了反正圣旨已下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裴宁也自问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够尊贵公主图谋的东西,或许真的是如公主自己所言不想嫁人而已,毕竟若是嫁给了她就跟没嫁一样。
“那便全依公主所言。”
既然抗拒不了那就躺平享受,公主虽然难伺候但是有公主庇护女儿身这事必定能捂得死死的。
姜禾这才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要她才想了这么个好法子出来捍卫裴宁的马甲,毕竟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敢质疑公主的丈夫是女子?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最大程度上保全裴宁还可以让裴宁在仕途上走得更顺更远。
这才不枉她在皇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