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顾泽寒一把捞起她。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顾总来了。”
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缓缓朝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明明只有几步远，苏淼却觉得双脚像是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动。
还是顾泽寒半搂半抱，带着她到病房门口的。
和刚从病房出门的刘医生，碰了个正着。
见苏淼来了，刘医生叹了口气。
看到刘医生，苏淼像是看到了救星，她一把抓住刘医生的衣襟，急切问道。
“刘医生，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刘医生沉默了几秒钟，最终叹了口气。
“顾太太，请您节哀。”
苏淼眸光紧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赵然本来就强弩之末。
如果不是顾泽寒下了死命令，他们医护人员拼尽全力抢救，赵然根本活不到现在。
其实就连他们也奇怪，原本不行的赵然，这几天忽然有了精神。
现在才明白，这就是老人常说的回光返照。
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赵然竟然会选择自杀。
也是，任谁在医院住了这么久。
从一开始的各种检查透析，到最后的换肾、排异，一次又一次的抢救，都会觉得受罪。
赵然会选择这个方式进行解脱，并不意外。
毕竟医院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尤其是没钱的病人，到最后担心人财两空，直接回家选择保守治疗。
见苏淼脸色煞白，状态差得惊人，刘医生忍不住说道：“顾太太，人死不能复生，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胡说什么！”
苏淼大声喊道，通红的眼眶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咬紧牙关，一把推开前面的挡着的人，往病房走去。
远远就看到已经被白布盖住的赵然，苏淼瞬间僵在原地。
“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在脑海炸开。
“淼淼？”
苏淼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顾泽寒忍不住担忧。
苏淼似乎被这一声唤醒，一步步朝赵然的病床挪了过去。
看到苏淼，已经被叫醒的护工哭着说道：“对不起淼淼，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你.妈妈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妈妈……”
如果不是医生在她喝的水里面，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她怎么都想不到赵然会给自己下药。
护工陪着赵然已经好几个月，早就有了感情。
一想到赵然早就想死，为这一刻暗中准备了许久，她竟一点都没发现，护工就自责不已。
如果她能早早发现赵然的不对，是不是赵然就不会……
“你说什么呢？我妈妈不是好好的吗？”
苏淼对护工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脆弱的笑容，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的小花。
“你瞧，她只是睡着了。”
苏淼说着，在赵然的床边跪了下去。
她想掀开盖在赵然身上的白布，可是手抖得厉害，怎么也不听使唤。
最后还是顾泽寒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来。”
说完捏住被子的一角，他低头看了一眼苏淼，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
顿了两秒后，还是掀开了白布。
露出赵然那张没有血色的容颜，美目舒展，嘴角含笑，可见她走的时候很平静，死而无憾。
“妈……”
苏淼抖如筛糠。
“妈……你快起来啊……我来看你了……”
“妈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妈……”
苏淼甚至都不敢碰赵然，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