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关机。
他急急忙忙地冲到迟宴北家里。
打开房门,他看见了他认识迟宴北的20年里,从未见过的迟宴北。
颓然,低迷,悲伤,甚至于痛苦到绝望的眼神。
满客厅都弥漫着酒气。
迟宴北以前虽说肆意,但其实他内里有很强的自制力,从不会让自己的情绪理智失去掌控。
就算是喝醉,潜意识里也不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展露人前。
可是顾霄泽只一眼,就看到了迟宴北心里的茫然与绝望。
顾霄泽太了解迟宴北,此时的他,不需要他的安慰,不需要他的陪伴。
他默默地退出了迟宴北的家,给他时间自愈,只每天饭点给他送饭。
迟宴北唯一对他说的话,就是买酒。
迟宴北醉生梦死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天。
顾霄泽也叫人稍微打听了一下季氏,当他得知季初棠的妈妈去世了之后。
对季初棠有了同情,才对她的行为有了一点理解。
他再去找迟宴北时,发现迟宴北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上课的模样。
家里的满屋子的酒气也没有了。
顾霄泽还是忐忑地问迟宴北。
“季初棠,真的走了?”
“嗯。”迟宴北神情冷漠地应了一声。
“我这两三天稍微调查了一下,季氏换了总裁,前总裁,季初棠的妈妈,去世了。”
迟宴北吸烟的手顿了一下,依旧垂着眸,“嗯,知道了。”
“所以,她离开是有原因的吧?”
迟宴北抬眸对顾霄泽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那不重要。”
顾霄泽紧盯着迟宴北看了好一阵,突然就懂了迟宴北心里所想。
离开的原因不重要,就算是她妈妈去世。
这种已经注定不可更改的事,谁也无可奈何。
但是只要季初棠愿意,迟宴北不顾一切也会回去陪着她。
迟宴北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但她并未将迟宴北纳入她最里层的世界,将他当成可以与之携手度过一生的人。
迟宴北对季初棠太好,好到只要想到他们两个,连顾霄泽都会忘记,迟宴北也是骄傲肆意到骨子里的人。
但他在季初棠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骄傲,从来都是主动给予的一方。
任谁掏心掏肺地付出,对方潇洒地抛弃不要,也不会没有怨吧。
顾霄泽又问。
“那你们真结束了?”
迟宴北狠抽了一口烟。
知道她经历过逝母之痛,迟宴北还是会心疼她到难以呼吸。
但是她不需要他的心疼,他被她丢弃了。
他又想起那晚他们的对话。
“迟宴北,你对我的底线是什么?”
“不能说分手。”
“如果我离开你,你会原谅我吗?”
“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已经将话说到这样绝,她都不在乎地离开了。
他们还可能有继续吗?
迟宴北仰头靠着沙发背,冷笑一声,声音冷淡地回顾霄泽。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