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几十年呢!可不能闹着玩儿。
“不着急,不着急,”春老爷子端起碗,扒拉一口饭,说:“你爷爷我身子还硬朗着呢!我死前能瞅着你娶媳妇就行了!”
“什么死不死的,爷爷你甭老说这晦气话。”春长风说话归说话,但一点不影响他吃饭,满满一碗饭没一会儿就见了碗底。他又拿了个杂粮窝窝,沾着白菜豆腐炖肉的汤水,说,“爷爷,你不在了这俩礼拜,我还真是遇到了一桩怪事儿。”
“怎么说?”春老爷子问。
“南洋大学校长的女儿刘玲死了,都说是意外死,可查清楚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春长风把近来发生的事毫无保留地跟爷爷讲了一遍,老头子开始还是边吃边听,到后来就放下了碗筷,神色也逐渐凝重。到春长风讲完,他摆了摆手说,“哎……乱世出妖孽啊!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爹都不乐意管,小春,你也别去沾那趟浑水。”
“爷爷你怎么也这么说?”春长风有些不满,他原本以为一贯支持自己的爷爷会成为唯一支持他把案子查下去的动力,没想到爷爷也是兜头一盆冷水。
“有些事,不是人能管的,”春老爷子长叹口气,揉揉膝盖,站起来说:“人老了吃不动,小春你把剩下的吃干净。我这一天回来累得很,早点去睡了。”
“对了,爷爷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之前不是说要两礼拜吗?”春长风问。
“明天胡太爷的九十大寿我能不来参加?说起来,咱家这房子还是人家送的呢!”春老爷子伸伸胳膊,抻抻腿儿,他正往屋子走,忽然神色一变,掉头快步跑向大门,身体矫健宛如一个年轻人,丝毫不像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头子。
玉秋的下午是跟覃相鹂一起度过的,她们在西门外那条街上挑选了不少东西。女孩子们的友情建立有时就是这么简单,对一块花布有着一样的喜好,对另一块料子有着相同的不喜欢。覃相鹂的声音低婉,总是温柔地提出自己的建议。玉秋就大大咧咧些,反正她手里的钱都是树叶子变的,花着也不心疼,只管去最高档的店里买最好的东西。
覃相鹂帮着玉秋把买来的东西摆在从前沈小姐专用的书桌上,铺好床铺后,两个姑娘坐下休息。玉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根银色的小管子,说:“来,你挑一只吧!”
玉秋手里拿的是蜜丝佛陀新出的口红,刚才逛街的时候店里的营业员拿出来卖力推销,说了好多好话,还在手上试了颜色。当时玉秋一口气买下两根,覃相鹂以为是她极其喜欢,没想到有一支居然是给自己的。
“我不能要这个,好贵的。”覃相鹂摇头说。
“我送你的,你管他贵不贵呢?”玉秋笑着,把一只口红硬塞到了覃相鹂的手里,说,“刚才就看出来你喜欢了,又润又红,涂着多好看啊!咱们是朋友,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享了,这是我娘跟我说的。”
小小的一根口红在覃相鹂手里却像是根烧红的棍子,她轻轻地捧在手里,不好还给玉秋,也不好收下装在进自己口袋。犹犹豫豫了好半天,最后一眨眼睛居然掉下来眼泪。
这闹得玉秋一时慌了手脚,拿过枕巾帮人把眼泪擦掉,问:“你哭什么?你不喜欢也不用哭啊!”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的,只是我不知道要跟你怎么说才好。”覃相鹂声音在微微打颤。她是家里妾室的孩子,在家里时从来都不被待见,来学校也是一直被沈小姐她们欺负,忽然被人这样赤诚热络的对待让她手足无措,本来眼窝就浅,这下又感动又慌张,眼泪就止都止不住。
玉秋没有覃相鹂那样敏感纤细的心思,她琢磨不透她,好奇而又无奈地看着她抹了半天眼泪后,拉住覃相鹂的胳膊说;“你要是心里过不去,那你帮我个小忙吧。”
“好啊,你说。”覃相鹂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晚上出去一趟,要是万一夜里有查人的,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