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国的铺子十分落后，还处在一切靠手工的阶段。
秦正走进来，他有一种自己不是穿三四十年而是穿了三四百年的感觉。
“栓子，把火炉烧起来吧！”张万国心情舒畅，那炉子有段时间不烧了。
栓子是张万国的徒弟，大名王宝栓，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
“师父，咱们今天干活？”栓子瘦削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自从柴刀出问题后，他们这铺子就处在半开半关的状态，他师父忙着找办法解决柴刀的问题，他只能干一点儿简单的活儿，顺便照看铺子。
“嗯，干活儿！”张万国声音洪亮，一扫往日的沉闷。
“师父，你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栓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万国没有正面回答徒弟的问题，他指着秦正说道：“给你介绍一下，他叫秦正，你以后就叫他正哥，知道了吗？”
王宝栓看秦正的模样，感觉秦正跟自己差不多大，不过，师父让他喊什么他喊什么便是了。
“正哥！”
秦正没想到栓子这么实在，也不问一下他的年龄，张王国让他喊直接就喊他正哥。
“我看咱们年龄差不多，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不行，我娘说让我听师傅的话，师傅让我喊你哥我就喊你哥。”栓子有啥说啥，也不怕人家笑话他缺心眼。
秦正感觉栓子这逻辑很简单很实用，便不再在称呼的问题上多做纠缠。
“栓子实在，本来他堂哥也跟我干，但是，他堂哥太滑头，我给赶走了。”张王国很满意栓子这个徒弟，笨是笨了一点儿，但是，栓子肯干还踏实。
栓子使劲抽拉着风箱让火炉的火更旺一些，这些天他一直在担心，万一柴刀的问题解决不了，师父说不定会关掉铺子，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现在，他不用担心，他从师父的兴奋劲儿就知道师父有办法了。
至于秦正，他觉得应该跟他一样，是师傅刚收的徒弟。
秦正和张万国正在调配盐水，这次他们用的是工业盐。
“万国叔，这个是盐水的配制比例，多少水放多少盐进去，千万别放多了也别放少了，盐水的浓度不同，经过的淬火的工件的性能可能会天差地别。”
“一共有两次加热，第一次加热温度是八百度左右，第二次加热温度是六百度左右，你这里没有条件，只能靠眼睛和加热时间来控制。”
······
这里有纸笔，他直接把整个淬火的流程写了出来，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他都做了标注。
幸好张万国认识字，要不然那就难搞了。
张万国很认真地听秦正给他讲解，比小学生上课还认真。
“记这些也没太大用，孰能生巧，等会儿处理几把柴刀，你就记住了。”秦山见张万国抓耳挠腮地死记硬背这些数据，感觉有些可笑。
“这些都是宝贝，必须记在脑子里。”张万国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听张万国这么说，秦正不再说什么，毕竟这些在他看来一文不值的东西，是对方求而不得的。
“师父，火可以了！”栓子提醒道。
“把那些柴刀搬过去吧！”张万国放下手里写满汉字和数字的纸，看向秦山，那意思是，咱们可以开始了。
秦山也不卖关子，来到火炉旁，拿了一把柴刀放进火炉里。
柴刀的温度不断上升，慢慢变红，直到通红。
以前，张万国从来没考虑过温度的问题，管它温度是高是低，能敲打得动就行。
“万国叔，记住这个颜色，还有大概的加热时间，这两个控制好，温度不会相差太多。”秦正把柴刀从火炉里夹出来，扔进盐水池里。
张万国目不转睛盯着秦正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漏掉什么，对秦正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就差那个小本本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