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片还有什么印象?”
“应该是三个人,老冶在最右边。”
“中间的名叫刘星河,是咱们市有名的钢琴家。”罗依萍提醒王丽,再次翻出手机相册。
“钢琴家与我们家也没什么关系。咱们小老百姓能把自己日子过好就不错了。照片都已经烧了,是不是更没希望了?”王丽期待地望着罗依萍。
罗依萍不置可否,继续问道:“最左边那个人见过吗?”
“不认识,没印象了。”
“知道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吗?”
“不知道。不过第一次见到应该是在两年前。”王丽肯定地回答:“老相册搬家时开线了,照片散落了一地。两年前我生日的时候,老冶买了新相册,重新整理相册的时候我见过那张照片。只是我不喜欢参合老冶的事情,当时也就没问。”
这一点罗依萍可以确定。在接到冶明成失踪报案后,走访过程中,发现王丽对丈夫的社会关系并不清楚。
“罗警官,我给您倒杯茶。”王丽拖着尾音说,身体并没有任何动作。
罗依萍明白王丽的意思,只好起身告辞。
“这只皮箱是……?”罗依萍出门换鞋时再次看到那只黑色皮箱。
“是老冶出外演出用的萨克斯,今早送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收拾,说是落在剧场了。”王丽语气中透着埋怨,继续说道:“家里有一把还要再买一把。说是演出使用的萨克斯必须要有格调,这不是浪费钱嘛。”
“我在给你作笔录的时候,你说冶明成吹奏萨克斯只是自娱自乐。现在又说他出外演出,这到底怎么回事?”罗依萍质问道。
“这,这……”王丽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眼神飘忽不断回避着罗依萍的目光,最终叹了口气如实回答道:“我是听说这种演出需要补交个人所得税,害怕你们知道了……”
“他这样演出有多久了?”罗依萍问道。
“有几年了,不过只是偶尔去给人帮帮忙,没挣多少钱。”
“在哪个剧场演奏?送萨克斯的人你认识吗?”
“不知道。送萨克斯的是个小伙子,我从没有见过。我问他最近有没有看见老冶,他说他不认识老冶,是老板让他送过来的。我没有告诉他老冶失踪的事,担心过两天老冶回来了,遇到熟人面子上过不去。”
罗依萍蹲在地上打开琴盖,一把明黄色萨克斯管平躺在琴盒里,一张注有地址电话的卡片插在边缝里。
离开王丽家,罗依萍拖着疲惫的双腿,扶着河边石雕围栏慢慢走着。黎水河是长江引入天南市的一条内河,贯通整个城市后再汇入长江。晚风中夹杂着一丝凉意吹拂在罗依萍脸上。
“会不会是我多虑了?”罗依萍开始怀疑自己。冶明成失踪案尚且没有头绪,自己又因为一张莫须有的照片,人为地撕开了一个未知黑洞,将简单的案情复杂化。
街边餐馆牌匾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不断飘出诱人味蕾的阵阵醇香。
罗依萍走进一家陕西面馆,店面不大只有四张桌子。伙计拿着扫帚快速扒拉着餐桌下面的垃圾,老板一手翻着账本,一手点按着计算器。见到罗依萍进门,老板问了句“吃点啥?”,便继续戳着计算器。
罗依萍要了碗岐山臊子面,走过吧台自己倒了一碗面汤,坐在临近窗边的位子,轻轻吹开面汤上浮沫,低头啜了一口。
热乎乎的面汤立刻让身体有了热量。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钟。透过雨水冲刷过的窗户,玻璃上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光影。窗外三三两两的行人跳过水洼,既怕沾上泥点,又不愿舍近求远从旁边绕路。
三个年轻人摇摇晃晃地从不远处走过,勾肩搭背用力叫喊着。看起来喝了不少酒,听不清是在唱歌还是在骂娘。
“这个场面好像在哪里见过?”罗依萍心里一惊,险些打翻了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