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冷黎月也无意外的回首,答了他句:“玄,你认为那是我的野心吗?我本不好战,你该是知道的,只是凡事都该有所准备,大争之下,我虽不好战,亦不会徒劳的去回避什么的。
大争势下局,何来康宁说!
窥视本常有,逐鹿何能休!
各行其道时,天下自难安。
归一虽难御,青史非没有。
始皇平天下,未必非上善。
我虽没有做始皇帝的想法,但青史工笔中总是先是霸道,后在王道,这不过是一种必然罢了。”
这样的话,她说的是如此的淡然,这一份波澜不惊是多么的不凡,却也是他亲自调教的荒诞,其实冷黎月的特点他一直就很清楚,她的固执,她的极端都是如此的彻底,像极了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钧瓷,唯有窑变才让人惊讶,她的善恶功过、立身处世、她的一切都无疑是只供欣赏,无法模仿的,就像钧瓷所出的每一件瓷器都是无法复制的一样,不是极品而是绝品。
只是冥玄如今是一点都不希望她再如此极致下去了,当她那些杞人忧天的多疑都在陆续的变成不可辩驳的事实时,冥玄才算是知道了她说那句: “拔苗助长,悔之无益。”
是多么的悲伤,只是当时自己并不肯承认罢了,而如今的她怕是也不会需要自己的认同了,怪不得她如今是如此的出色,原来自己早在当年的不经意间就已伤到了她,只是她不曾明说,她就是这样,你一旦让她觉得累了或无望了,那么她哪怕已料到了这件事的结果,她也只会在控制好边际的把握下,让你眼见为实,而到时的她也不需要你的任何道歉。
因为对这一切她只会说一句:“没有我刻意的阻止什么,成败之间就算你有不如意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我曾经说过了些什么,在那时那刻的不忍或其他与今日早该是过去了,又何必再提呢?”
这样的她无情至极,清寒胜冰也都是这样优雅,这样想来的确能见到她的疯狂无理,也许才是自己最大的荣幸,只是当时自己不自觉,而今自然再难得,想到这儿,冥玄不由的觉得有些无奈。
故他这样的沉默了片刻后,说了句:“月儿,爱恨嗔怨你一定都会有你自己的理由,只是以你的能力,很多事大可不必如此执念太深,既然失望,不如就把它理解成失了,便忘了的好,不然不值得的。”
他这样说自然是好心,可落到她耳儿里,她能体会的就只是可笑,因为是可笑的,冷黎月自然悠悠一笑的回了句:“如果清寒已入骨,不必拥裘与围炉。欲盖弥彰不是我喜欢的方式,帝者皇位我既已在这儿,自然有我自己的想法,很多事喜欢和不舍是无用的。关于那句‘不涉庙堂帝阁事,不入帝王将相家’的话,既然你、我都没有这个福气,自也不必强求,忘了就好。”
说着这话她随手拿了块糕点来吃,这样的她似乎和从前并没有多少不同,可他却知道她变了很多,一如当年,从一个不喜权术的她,变成一个其心难测的她,而这样的变化,当时她只用了短短的一年一样。她若想不变,一成不变也不难,她若想变,变得彻头彻尾对她又有何难?关于这点自己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直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可翻便可复的,可这一次却是错的那么彻底,彻底到了让她说出了这句:“如果清寒已入骨,不必拥裘与围炉。”
错到了当自己想挽回时,她却已放弃的地步。固执如她竟也如此,不管这是她的任性还是真的放弃,自己做的都够出色。这样暗自嘲笑着自己的他合眼间错过了她眼底的那一抹无奈,也就注定了他必然会错失彼此间的很多奢侈的可能。
而将台上的慕容绝在指挥完在场的这些人的操演后,回到冷黎月他们那儿,他刚进御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