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摘了头上最后的几个发饰,任凭一头青丝泻下披在身后,她才起身来到床边,褪下了山河绣随手弃在了塌边,躺在了床上。
合目似是不想再想这件事了,反正自己已经有了定见,这件事多想无益,她这样尽量理智的告诉着自己,可是从她眼角滑落的水光所带来的真实,似是在嘲笑着她的无能。
这时她的脑海里跑出一句,她在千蝶宫时去执行第一次任务前,冥玄对她说的话:“你什么都是这批人里最好的,只有一点是不足的,你的理智足以使你面对任何变故,可你的情致虽不至让你失了轻重,却更足已让你遍体鳞伤,我无意让你成为一个工具,但你也应学会管理自己的心思。”
想到这她空洞的笑笑叹了句:“玄,我若告诉你,在这点上我是不可能学的好的,你会如何?浮世都认为是我选了天下,可我早晚会让你亲口告诉我,是你替天下选了我,我不想做什么夏雨蝶了你知道吗?”
说完,她带着浅浅的笑容睡了过去。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撕开苍月的天空,冷黎月在清晨的微光中醒来。她起身换了身素白的衣裙,把最外面的一件搁在一边,只穿了里面的两件绣着曼陀罗的宫装,为自己挽了个髙髻,在发髻上簪了支银色的嵌青金的舞凤簪,并带上了对青金长苏的耳坠后,唤了声:“来人,拿些奏折来吧。”
这把守在外面的清霜和似冰给吓坏了,昨天主子的心情这两人不是不知,今天主子这么早就起了,实属反常,还要拿些奏折,这是什么节奏?不过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互相使了个眼色,由似冰领着一队宫女先去服侍主子洗漱更衣,清霜则依主子的意思去上书省拿些奏折来。
似冰进阁后立马回了句:“已经派清霜去取奏折了,主子先梳洗吧?”
冷黎月听了应了声:“知道了。”便在似冰的伺候下开始了洗漱,最后接过似冰递来的丝帕,檫干了面上的水珠问了句:“昨天带回的孩子现在如何?”
似冰听了回道:“回小姐,孩子现在偏房由新进的宫女照看,因为不知小姐的打算,故还没有做进一步的安排。”
冷黎月听了笑笑回着:“很好,先让他沿用以前的名字,有时间我去看下他,至于份例看他自己吧,不急着一时。”
似冰听了应道:“是,似冰明白。”
那边清霜踏进上书省要拿些奏折这事,就不得不惊了明镜期的清梦了,刚听到这事时明镜期也不由一愣,冷黎月虽然每天也都会来这处理些政务,可从来不是早朝前,今天这是什么情况,边想,边取了些奏折,将上书省的事暂时交给了手下李大人,自己和清霜一起朝依风阁去了。
一会依风阁的书房内,冷黎月在看完一本举荐人才的奏折后,笑笑问了句:“镜,这事你什么看?”
明镜期看看眼前的冷黎月和往常并无多大的不同,只不过是在她的发髻上多了个舞凤簪罢了,这与她现下的身份也并无不妥之处,便回了句:“我觉得这种举荐人才的奏折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若月要想招揽人才,可等苍月一切初定后,明昭天下开设科举便是。”
听了他的话,冷黎月笑意未收的言了句:“那我若说我不想等呢,现下苍月初定,且前朝遗族靖王、韩王犹在民间,若是他们想要染指皇位,人才就是他们首要要笼络的,只有手下有了人才,他们才有复国的资本,故苍月初定若想少些波折,只依赖于慕容绝为首的武将绝非上策。我是苍月之主,我必须让天下知道若是良禽自当择木,他靖王、韩王能给的功名、利禄、权利、荣耀,我苍月也绝不吝啬。离上朝还有半个时辰,我许你回府一次,我下朝后约了几个人,和他们在你府上切磋下学问,你知道该这么办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