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桑翎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虚弱又沙哑的女声已经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蜘蛛卵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这些蜘蛛把自己的卵种在了他们的身体内,将他们当成了育儿的大型活体孵化器。”
妘落低头看向紧紧拽着自己裤腿的中年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漠然。
“他们不会马上死,但却比死了还要难受一万倍!因为从此刻开始到那些幼蛛孵化出来,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会被啃噬血肉,遭受非人的折磨和痛苦。”
哪怕是早已见惯了生死铁石心肠的妘落,此刻也忍不住有几分唏嘘。
上辈子,基地有个和她不对付的人也曾经被这种巨型蛛网困住。
等基地的人在丛林里找到他时,那人已经失踪了两个月了。
那时候他体内的血肉包括五脏六腑全部被蜘蛛的幼虫得啃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皮囊。
可就算那样,他也还剩着一口气吊命。
见到妘落他们的第一瞬间,那人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从来不服输的男人,却在那一瞬间用哀伤又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生平第一次,他向她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他在求她这个对手杀了他,结束他的噩梦。
那个哀求的眼神妘落至今记忆尤深,回去后还连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中年女人死死拽住了妘落不肯松手,
“妘小姐,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
“你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了不是吗?要不然你怎么舍得干脆利落地斩断你的手腕!”
妘落讥诮地看着她露出森森白骨和模糊血肉的断腕,冷冷道,
“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出这副假惺惺的姿态,怪让人恶心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没错,你既然能把亲生儿子推出去挡刀,又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婆娘真他妈不是东西!虎毒还不食子呢,别看她平日里那么宠她儿子,关键时刻还不是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老畜生!那是你十月怀胎的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女人先是神色凄惶地低着头匍匐在地,默默地承受着大家的唾沫星子。
也不知是哪句话刺激了她,她突然神色癫狂地抬起头来,眼底迸发出一抹怨毒的恨意。
“你们少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不过是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做出了大家在面临死亡时都会做的事,就那么罪大恶极吗?”
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女人空洞又木然的眼眶滑落,她眼眸血红地怒吼道,
“再说了,他是我生的我养的,现在他把他的命还给我又怎么了?”
女人彻底撕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和她身上伪装的皮囊。
大伙儿不知是被她的理直气壮震惊了,还是被她说中了内心最阴暗的一面。
一时间四下寂静,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半响没有人开口说话。
妘落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少一点内疚的话......”
“笑话,我凭什么要内疚?”
女人一口打断她的话,歇斯底里的神情已近疯狂,
“我好吃好喝地养了他十来年,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妘落没再理她,只漠然地扯出自己的裤腿,回头对谢镜渊道,
“想办法把这些蜘蛛处理了吧。”
虽说这些黑色巨蛛的活动范围极窄,只要你不触碰到蛛网惊动它们,它们通常都不会主动攻击人。
甚至终其一生,它们都不会离开自己蛛网的范围。
但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