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诞与沈青是何时走出房舍的,席间已无人在意。
刘范搂着刘备的肩膀称兄道弟,皇甫鸿拿着一根木棍与刘燕说着他跟随父亲讨贼的经历。韩奎倒是勉强清醒,但是任谁也不知他为何要盘腿而坐,手上还要结个道印。
“无妨,这里房舍足够,让他们午睡片刻便能醒酒了。”
沈青失声笑道,拿起一个瓜果咬了一口:“我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少君自便。”
刘诞目送其离开后,才和候在院外的仆人一起,将这几个醉醺醺的汉子扶进屋内休息。
将所有人扶进屋中歇下后,刘诞正要喝点酒水解乏,却见刘备摇摇晃晃起身,拉住了他:“贤弟稍等。”
他显然也有些醉了,但不知为何还在勉力支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刘诞:“贤弟今日来此,可是要对付王甫?”
刘诞莫名大惊,这事他自认做得极其隐秘,刘备又怎么会知道?
片刻后,他有渐渐放松下来。让刘备知道了又如何,堂堂仁义无双的刘皇叔,难不成还会去向王甫告密不成?
他自嘲一笑,在场这几人除了刘备外,两个是自己心腹手下、一个是自己兄长、一个是皇甫嵩之子,都没道理与王甫之流合谋。
自己这隐瞒之举,似乎真有些多此一举。
但转念一想,毕竟人多嘴杂,此等机密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仅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旁人。
眼下刘备见他迟疑不肯承认,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到:“贤弟如果只是为那闫奉也就罢了。但若要行诛宦之事,莫要忘了兄长这有用之身!”
嗯?
刘诞挑眉看向满脸通红的刘备:“兄长这是何意?”
刘备惨笑一声,打出一个酒嗝:“说出来不怕贤弟笑话,兄长我其实也是汉室宗亲,祖上乃中山靖王刘胜,可惜我等子孙不孝,败落了家业,才无人所知。”
刘诞虽然早知此事,但还是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与刘备执手相望:“兄长原来也是我汉室宗亲?怪不得一见兄长便如此亲切!”
“贤弟莫要取笑我了。”
刘备被刘诞的热情弄得脸色更加红润:“备来雒阳拜在卢师门下已有数载。可这么多年来,其余同窗皆出仕为官,锦衣返乡,唯独我一事无成。
我也知道,早些是我放浪形骸,厮混于街头,故而卢师才没有推举我。前日我被卢师唤去,好生责罚了一顿,方才醒悟。今日来此,也是想...想在告别之前,最后看一眼雒阳的繁华,哪曾想差点又惹出事端。幸而今日得贤弟等人相助,终是做了个了断。”
“兄长要走?”
刘诞心中失望,自己这好不容易认识了刘备,之后还准备结义桃园,混个二哥当当,哪知其就要离开了?
刘备不知刘诞所想,叹气说到:“卢师说我已跟随他多年,再加上他如今做了尚书令,再无闲暇教我什么,便让我返回涿郡老家,莫要在雒阳虚度了光阴。”
他心中苦涩,此时想起卢植对话说此话的场景,更是泫然欲泣。
刘诞也知道,这不过是卢植的托词,想来是对刘备失望已久,不想再留其于身侧了。
“可我一事无成,就这样返回乡里,实在令祖上蒙羞啊!”
刘备止住眼泪,定声说到:“所以,贤弟若要行诛宦大事,切莫忘了兄长。”
见刘备如此诚恳,刘诞也不再推脱,说到:“兄长放心,你我皆是汉室宗亲,我定信你。若行要事,定会邀兄长共谋!”
他摸摸怀中的包裹,已有了一些想法。
刘备得到承诺,大笑两声,心神一松,又昏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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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所备的淡酒,入口上头,后劲不足,没过两个时辰,几人便陆续醒来。
回想起方才在席间的荒唐之举,几人纷纷涨红了脸,但彼此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