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作为跟随刘宏多年的宦官,被如此不体面的拖出门去,多少也说明了其荣宠被削之意,想来日后不必太过担心王甫的威胁了。
如今惩治了王甫,又得刘宏看重,得以入朝为官,刘诞心中快意难言。
可等了半晌,刘宏只是在一页又一页的翻看稿纸译文,并未对刘诞、刘洪二人有何话说,就让他们这般等在大殿之上。
刘诞与刘洪悄悄对视一眼,皆是不知道刘宏是何想法,摄于刚才王甫的窘迫,他们也不敢在这时太过打扰,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又过了一刻,大殿之门重新打开,刘诞侧头望去,那是一高瘦的中年人,正在小黄门的引领下走入殿中。
“张太常来了。”
刘宏见到来人,也暂时放下了手中书页。
原来是张济。
太常张济早年间乃是帝师,如今贵为九卿之一,地位尊崇,甚得人望。
张济现已六十有余,已是半退休状态,今日被刘宏召入宫来,正想着是为何事,就听刘宏说到:“老师,我欲让刘宗正家二子出仕,可念其年纪尚幼,故而允许其两月之后,年满十六之时再入宫为郎。这两月想让其去太学受教,不知可否?”
让我去太学?
刘诞看了张济一眼,心里也不反对。他现在还欠书灵两次供奉,能去太学里安心读书,倒也合他心意。
张济却有些闹不明白,这等小事至于让皇帝召他入宫吗?但还是恭敬回到:“刘宗正家二子,早有声名,天资聪慧、勤学好问,于经学一道已是初窥门径,自然能入太学。”
刘宏见张济如此上道,欣喜点头,又说到:“除此之外,我还欲改革鸿都门学,不知可否?”
张济沉默了。
鸿都门学乃是去年刘宏一时兴起,兴办的一所学院。不同于太学传授儒家经文,鸿都门学所教授的乃是小说、辞赋、字画、尺牍等,说白了,就是一所艺术类学院。
若只是如此还就罢了,皇帝选一些平民入鸿都门学,习得技艺以供自娱,张济等饱读经学之士虽看不上,但也不至于坏了皇帝的兴致。
可问题就出在这鸿都门学平日里不归太常所管,而是被王甫等宦官把持,其中学子更不只是供皇帝自娱,而是要出仕为官。
因为有王甫等人为一众学子开路,这些人所得的官职往往还不小,这便让张济等人不是滋味了。
今日听皇帝还要改革鸿都门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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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刘宏得了书稿译文,兴致较好,也没有逼问张济,而是继续说到:“鸿都门学开办一年以来,人才无数,但于为官之道并不精通。我思虑几日,想那王常侍并不善调教学子,还需有名士来领导,方能得见成效。”
这下张济来了精神。
不满意王甫,要换人来主持鸿都门学,这除了他这个太常,还有何人?
虽然他看不上鸿都门学的一众学子,可如果能让宦官少几分助力,他自是责无旁贷。
“我欲让谒者刘元卓为太学博士祭酒,兼管鸿都门学。老师认为可否?”
刘宏却没有如他所想,而是将刘洪提为了太学博士祭酒,将太学与鸿都门学,抓到了宗室手中。
鸿都门学这个他本就插不上手的学府,由宦官之手交由宗室掌控,张济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可如果连太学都交出去......
那这一趟入宫他不仅什么都没捞着,还赔了个太学出去?
虽然因党锢之乱和私学兴起,现如今的太学已没有往日那般人才济济,为天下士子所向往的地位。
但好歹也是士族弟子的晋升之阶,就这般轻易放弃,恐怕被人指着鼻子骂啊。
就在张济犹豫之时,刘洪起身问到:“敢问陛下,方才说欲改革鸿都门学,敢问将如何改之,是否可以增加所学科目,以提升学子之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