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意一刻不敢停。
即便肺挤压的快要爆炸,雨水糊了一脸,视线被斑驳成模糊的一团。
四周山路大同小异的像鬼打墙,怎么跑都感觉在原地踏步。
而唯有身后急促不停的脚步声在告诉她,不能停,停下就完了!
跳舞的人体质普遍不差,但宁意前阵子为了找闻青砚,刚刚伤了脚踝。
养了几天的伤,在今天毁于一旦。
脚踝钻心的疼,像有千万根棉针刺进来,每一次脚跟落地,都像从生死线上跃过一次。
渐渐地,她要跑不动了。
眼前的山路一下子拉得很长很远,她听到自己胸腔里的轰鸣声,宛若一个破坏的风箱。
以及身后逐渐追上来的人。
“臭婊X,真他妈能跑!”
宁意神思恍惚,脚上一软,倏地整个人栽倒在地。
惯性之下,竟整个人砸倒进山路旁的陡坡里,失重的一路滚下去。
夜如同洒了的浓稠墨水,手电只能照亮面前寥寥两米。
彪哥那帮人眼睁睁看着女人滚下陡坡,瞬间没了身影。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找人时,眼前骤然一亮。
瘦高的男人吓的一哆嗦,看着越来越近疾驰奔来的那束强光,声音不稳。
“
彪、彪哥,有人来了……”
“我他妈没瞎!”
彪哥紧着声音回了一句,他眉头紧锁,在确定那灯光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之后,瞳孔骤缩。
“跑!”
轰——
车子疾驰而过,积了三四厘米深的水洼被车轮轧过,水瞬间被排空。
闻青砚车子停在山顶的仓库前,里头已空空如也,唯有一根铁柱边上,散落着一根染血的麻绳。
他走近,把绳子紧紧攥在手里,忽地一拳捶在一旁的面粉袋上。
面粉飞溅中,瑟瑟发抖的矮个男尖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一个黑洞洞的冰冷物体抵在他脑门上。
他看见这个俊美得宛若神谪的男人面无表情扣动扳机,声音比外头的雨还要冷几分。
“人在哪儿?”
矮个男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大爷,大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可以去死了。”
矮个男凄厉的惨叫:“我知道,她跑了,彪哥他们都、都去追她了!”
“你怎么没去?”
“我……我被打的走不了路……”
“为什么被打?”
此刻矮个男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闻青砚问什么,他本能的回答什
么。
“我、我想睡她,但我还没睡成,就被……就被发现了。”
矮个男说完这话,顿觉仓库的空气被抽空,他脸色难看,艰难地张嘴大口大口呼吸。
“哪只手碰的她?”
男人字字嗜血,双目腥红,宛若从地狱而来的阎罗。
矮个男面如死灰,颤抖着举起双手。
砰砰——
两声枪响之后,男人的惨叫声响彻山顶。
闻青砚上车,原路返回,他车速开得极慢,利用车灯的强光仔细分辨路上的异样。
山路泥泞,就算雨势再大,一时半会儿也洗不掉杂乱的脚印。
沿着这一路的脚印,闻青砚将车停在一处有明显折痕的草丛旁。
脚印到这里停了,路旁陡坡上的杂草睡倒了一路。
他能想象到,宁意是这样坚持到这里,又是如何滚下去的。
心口溢出无法言喻的痛意,这一瞬间,他想起那次在高速上。
当时的宁意,是不是也和他现在一样,害怕得无法呼吸?
滴滴——
一阵急促地鸣笛声响起。
秦许把车开到跟前,赶忙跳下车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