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在公司员工上班之前,宁意带着月亮离开了闻氏大楼。
走时路过茶水间,里头已经空空如也。
倒是秦许在她下楼时迎上来,说要送她们回去。
宁意本想拒绝,鬼使神差的竟点头同意。
秦许开的是他自己的车,上车时,宁意眸光暗淡些许。
原以为是闻青砚的安排,结果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场春雨下得绵延,从昨夜下到清晨,街道浸在雨幕里,水汽朦胧,一如她的心境,灰蒙蒙的看不见色彩。
二十多分钟后,车辆停在老式小区单元楼前,宁意抱着月亮下车。
“谢谢。”
秦许挠了挠头,笑得腼腆。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吩咐自己送她们母女俩回来,还特地叮嘱不能开公司的车是何原由。
这阵子连他都猜不到闻总心里在想什么,工作开展的也异常艰难。
还好老板没再说要把他调到市场部的话,秦许暗自宽慰着,余光中母女俩已经进了单元门。
他耸耸肩,发动机发出一声嗡鸣,掉转车头径直出了小区。
宁意等电梯时听到引擎声,抱着月亮的手骤然紧了下。
不对。
从上车到下车,她根本没
提到过自己的住址。
也就是说秦许在没询问她地址的前提下,准确无误将她送到家门口,甚至精确到了单元楼。
这是不是说明,闻青砚还在关注着她?
可是……
宁意蹙眉,眼前又浮现他与向槐谈笑风生的画面,思绪顿时混乱成一团。
闻青砚他,到底在做什么?
……
向槐从闻氏大楼出来时,接到了艾德文的来电。
彼时天色尚早,细雨朦胧,城市在雨幕里沉睡,一片祥和。
但向槐心中清楚,这种宁静维持不了多久了。
她心思百转,按下了接听键。
“为什么还没回去?”
中年男人声线阴冷,劈头盖脸的质问。
显然,他着急了。
不过着急也是应当的,他数年前就开始策划这一切,眼看如今就差临门一脚就能获得他想要的东西,艾德文自然不愿意在她这一环节上掉了链子。
向槐仰头,雨滴砸到脸上,没什么知觉,只一片惊颤的凉意。
她没撑伞,像来时一般不遮不挡的走入雨中,雨水四面八方将她包裹住,心头升腾起一丝自虐的快感。
“我成功了父亲。”她口吻淡淡,没头没尾的道了句。
艾德文顿
了顿,狐疑着问:“闻青砚相信你?”
“不管他过去信不信我,从今天起,他心里会只有我。”
向槐说着,心中无限畅快,她声音幽幽:“我知道您着急拿下向家,但比起闻氏集团,向家又算什么呢?”
的确,向家在闻氏面前根本不够看。
但艾德文有自己的考量,他非要向家,不止那一个原由。
不过这话他自不会对向槐说,只沉声半是警告半是提醒道:“闻青砚不是一般人,你可别玩脱了,还有向家那边,我最多再给你一周的时间,一周后,你必须给我回去!”
向槐闻言神色恹恹,极敷衍的应了句:“知道了。”
艾德文敏锐的嗅到她略抗拒的情绪,刚想再说点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
他眯起眼,心底升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脱线的感觉令他很不爽,尽管早知道这个女儿不是安于现状的本分性格,但她这次竟真的搭上了闻青砚,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果然,女人太有手段的话,总是麻烦的。
艾德文摩挲着茶杯,湛蓝的眼底流淌着淬了寒光的阴狠。
必要时,他得再断她一次翅膀。
……
早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