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女儿若不回去,她便只有一人用膳,不免孤独了些。”霍成姝后面的解释越来越轻,自出嫁后,已甚少回府,更鲜少在府中用膳,这其中也不乏霍显的原因,可饶是如此,霍光出言相留,自己如此拒绝还是有几分愧疚之意。
霍光叹一口气,带着几分失落,却还是带着几分笑意,“罢了罢了,明友不在,你多陪陪范夫人也好,姝儿,你自己的身子也要顾着。”霍成姝自幼多病,霍光自也会多挂心几分。
霍成姝听霍光如此讲,心中更是难受,“父亲……”还未多言,便被霍光打断,只让她们姐妹叙叙便离开了,霍光也知霍成君这几日心情不佳,或许她们姐妹之间多聊聊,霍成君也可一扫心中阴霾。
午后的时光流逝于言笑间,霍成姝离去之时,霍光未曾多留,可在看不到她的身影后,却感慨一声,“儿女长大了,便有自己的家了。”
一句话听得霍成君心中酸涩,“成君永远陪在爹爹身边。”
霍光对着霍成君一笑,“傻话,也不怕人听去笑话,你母亲也回府了,赶紧去用膳。”霍光脸上带着无限的宠溺,他看到霍成君这几日的闷闷不乐,心中比她更烦忧,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女能和乐一生,在看到霍成君对着他笑时,霍光只觉一切为她的安排都是值得的,霍成君夫婿之选霍光心中已有人。
晚膳后,霍光待霍成君回房后,至房中遣退了下人,“你今日可是见了淳于赏,如今的局势,你竟还如此大胆!”霍光面色顿变,而他也察觉到霍显今日用膳之时一直看着自己,却也在逃避自己的目光,知她定是心虚,也确定了她见了淳于赏之事,而霍光万万没想到的是,霍显接下来的言语,更是让自己气急。
霍显见不得霍光这样的脸色,“老爷何必这般,我确实见了淳于赏,可这又如何,我又岂会不知,如今不宜与他相见,可淳于衍在狱中,她若说出些什么,岂不更烦心?”霍显倒是有理了,言语间还透着几分委屈,“我今日去庙中不也是为霍府祈福,为成君祈福!”
“成君好好的,需你祈什么福?我们什么都没做,又何必怕淳于衍说些什么,即便她胡言乱语,陛下与朝中大臣自有公断,我位列三公,若是能随意被牵连,也不会活到今日!”霍光愤怒之余,却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定睛看着霍显,似要将她一双眸子看穿一般,霍显低头躲避,却是让霍光睁大了眼,心中更气,指着霍显质问,“你,你该不会真让淳于衍做了什么手脚,许后之死该不会真与你有关?”虽是问,可与霍显夫妻多年,以霍光对她的了解,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在被霍光发现之前,霍显虽想老实交待,好让霍光帮衬着自己,可说出来还是需要勇气的,所以晚膳之时一直望着霍光,思忖着要如何说,可现在霍光既已猜到,霍显反而没了害怕,有了几分底气,“我这也是为了成君,要怪也只能怪许平君那村妇一直占着成君的位置,当初让上官桀抢先一步,将上官幽朦送入皇宫为后,这上官幽朦乃是你外孙女,我不好说什么,可好不容易换了新皇,我们成君有为后的机会,却被许平君抢走了,这口气我咽不下,更不可能眼看着女儿的皇后之位就此易手。”即便许平君已死,霍显依然愤恨,霍成君如今嫁与刘病已,无异于自己与霍光为正室,那人即便死了,却还是排在自己面前。
“霍显啊霍显,我霍家迟早毁于你手!”霍光满眼红丝,气急之余,竟一口气难提上,霍显只急得将他扶于一旁坐下,又倒上清水,喂他喝下,一手抚着霍光背部给他舒气。
霍光缓过来之时,只盯着霍显,“为我霍家,我必须将此事告知陛下,你自求多福罢。”霍光眼中有着不忍,毕竟是枕边人,可从刘病已如此不管不顾地要找出谋害许平君的凶手可知,一旦让刘病已得知真相,整个霍家都得给霍显的不甘陪葬,这样的场景霍光更不愿看到,只想着大义灭亲,为霍家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