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刘病已在民间已有妻儿之事,除了当时调查过他的霍光、一直关注着他的邴吉几人外,也无旁人知晓,上官幽朦不清楚却也正常。
“既是如此,陛下可与大司马商议,将妻儿接入宫中,大司马乃通情达理之人,定会如陛下所愿,倒是难为陛下一直念着夫妻情。”总说世间男子薄幸,上官幽朦看到的却是两个有情之人,两人又都是至尊。
“先帝在时,对我也是宠爱有加,后宫后妃甚少,然我却未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幼年进宫,朝中虽有外祖父,可若非刘弗陵的爱护,又岂能在这后宫之中完好无损,又岂能在父系因谋反而灭族时,依然稳坐皇后之位,这一切有霍光的原因,却也逃不过刘弗陵的照拂。
两人的思念互相影响着,就这样在凉风中蔓延着……
“两年前,我与岳父相识,相谈甚欢,随后又经张贺介绍,愿将平君许配与我,那时,我不过是一个落魄皇族罢了,甚至不知日后会如何,平君却未有半分嫌弃,一直倾心照料,如今我又岂能弃她于不顾?”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一刻,刘病已与上官幽朦竟是这般有同感,回忆虽不同,心中所思怕是无二般,不过是一个还有机会,一个再无可能耳。
上官幽朦不知,今日这般放下心防,这般尽情回忆,更坚定了刘病已心中所念。
“那一年,他受寒病了大半个月,我们却因此能日夜相聚;我怀孕之时,他亦是细心呵护,及孩子出生,他也会寻时间陪伴我母子左右,只是孩子出生没几日,病已便被召入长安,说是到什么尚冠任职,未曾想,再见面之时,他竟然已是一国皇帝,那时听人报喜,我还不信……”许平君带着恬静的笑容,向霍成君讲述着他们的过往。
或许一开始,许平君是不信任霍成君的,毕竟那样的侯门贵女,有几人会愿意与自己这等贫民百姓为伍,总以为她有何目的,却不想,霍成君确实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未有那等心机,而侯门给予她最多的是保护,同样也保护了她屏蔽了太多的肮脏,霍府给了她一个不同的世界,而这样的单纯,对于在民间市井长大的许平君与刘病已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姐姐,为何这般看着我?”霍成君望向慢慢停下回忆的许平君,明眸之中有着一丝疑惑,霍成君并非不知世事之人,但她知晓的尚未那般多,更无法洞察她的心思。
许平君收起思绪,“成君,你以为陛下如何?”带着几分探测,带着几分犹豫,惶惶问出口。
“陛下啊……”霍成君一手托腮抬头,好似在极力回忆刘病已的一言一行,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所回忆的是什么,“陛下乃有情之人”,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一句话,毕竟对于皇帝,霍成君从未仔细大量过,那夜哪怕离得那般近,也未敢多看他一眼,当得知他已有妻儿之时,更是有意保持着距离,霍成君很清楚,皇帝不是自己能招惹之人。
她们不知,她们的谈话早已被人听去,许平君的身份也已传入有心人耳中,“夫人,奴婢亲耳听到的,咱们该如何办?”
“倒省了我寻她的功夫,你让成君今晚过来。”霍显面上丝毫不现惊慌,下了命令之后,便挥退了丫鬟,对于霍显而言,许平君这样出身的人不足为碍。
夜色来袭,霍成君听丫鬟之言,便一路往霍显房中而去,临走前还嘱咐云屏好生照顾已经睡下的许平君。
立于门前,停下脚步,轻扣房门,“母亲”,婉婉出声。
“许氏是何人,母亲已知晓,你且不必理会,一切自有母亲,成君啊,你想幽朦,不论朝势如何,她始终是一人之下,我霍显的女儿又岂会输她?”霍显眼中看到的是上官幽朦的荣光,却忽略了深宫之中的孤寂。
“女儿还想伴父母左右,母亲又怎忍心让女儿离开呢?莫不是厌烦了女儿?”霍成君一副撒娇模样,倒是逗乐了霍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