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病了,花光了贺千行的所有积蓄,二人被客栈丢出,却没丢出他们用来换洗的衣物,以及贺千行赖以生存的笔。
贺千行本想冲进去,要回笔,却不放心翩翩独立在外。
翩翩的身上有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不能让她独行,否则很快就会遭人注意。唯有将她混在人群中,或者紧紧跟在她的身边,才会模糊那种感觉,令她不那么被人注意。
贺千行背起翩翩,离开了客栈,准备向着家的方向而去,却发现路途何其遥远,在没有银子的前提下,真是寸步难行。
翩翩高烧不下,他心急如焚,跑到医馆跪求药,却被漠视。
他知道,眼下有一个地方,是唯一能收留二人的地方。然而,他可以不顾及名声,翩翩却不可以。那种地方,一旦跨进去,就是一辈子的肮脏。
然,翩翩已经烧得迷糊。不得已,他只能背着翩翩来到青楼。
青楼里的老鸨子以为他来卖女人,倒也热情。可当她知道,贺千行要给她打长工时,立刻变了脸,将人赶了出去。
老天爷似乎愿意捉弄苦命人。
天空中下起瓢泼大雨,打在人的心上,让人透不过气,企图活活儿将人闷死!
不远处,风月楼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
贺千行一咬牙,又进了风月楼,对老鸨子直接道:“妈妈救在下的妹子,区区愿意卖身到此,供妈妈差遣。”
老鸨子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良久,这才凉凉地道:“你这年纪,可吃不了那后a庭欢的饭。”
贺千行的脸一红,却立刻开口求道:“妈妈不知,许是有些哥儿就喜欢这口老辣的。”
老鸨子又打量了贺千行一眼,问道:“你背着的到底是谁?我瞧着那手,可不像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贺千行回道:“区区如今说什么,妈妈都未必信。不如等她醒了,妈妈亲自问一问。”
老鸨子噗嗤一声笑道:“这就开始给老娘下套了?”
贺千行忙道:“不敢不敢。只是事有轻重缓急,还请妈妈通融则个。区区这妹子,如今身子不适,还请妈妈行个方便,请大夫医治她。区区虽不是粉嫩儿的哥儿,却识字,也写得一手好诗,也能给客官们助个兴。”
老鸨子眯眼道:“行吧。”
于是,翩翩得到了照顾,贺千行成为了小倌儿。
说是小倌儿,却不过是个逗乐的角色。
他混迹在客官之中,陪着他们笑着、闹着、品评着哪个姑娘丰a乳a肥a臀够风a骚,一副精通此道的模样,偶尔一瞥,看见了黄中透黑的翩翩,笑容就是一滞,却不得不在旁人的吆喝声中回神,继续笑闹着。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经历多久。
翩翩被一个混帐强行拉进了屋里,贺千行直接将那人开了瓢儿,救走了翩翩。
老鸨子将人围上,让贺千行二选一。
贺千行将翩翩推出门外,送上一记璀璨的笑颜,而后用身体挡住了房门。
一阵乒乒乓乓过后,贺千行被打得睁不开眼睛。
老鸨道:“滚!”
贺千行鼻青脸肿地爬起身,问老鸨:“就这么放我走?”
老鸨回道:“能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卖进青楼的男人,你是第一个。”言罢,示意打手将其扔出去。
贺千行第一次觉得,被扔的感觉,竟是如此好。
他从地上爬起身,急着四处眺望,生怕翩翩出了意外。
然,没有翩翩的身影。
他知道,翩翩走了。
贺千行无比失落,却也释然。因为,自始至终,他都知道,翩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会不属于他这样一个男人。
结果,他听见风月楼的大门再次打开,误以为老鸨子后悔,要抓他回去,刚要跑,却见翩翩从中走出。四目相对,他从翩翩的目光中看到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