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一直以为,公子身有顽疾,无法人道呢。
黄莲心中狂喜,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怕敏感的公羊刁刁有所察觉。他轻咳一声,靠近公羊刁刁,低声道:“公子…… ”
公羊刁刁似乎抖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道:“盖上,冷。”
黄莲不好多说什么,拉好被子,盖住公羊刁刁的全身。
黄莲心里做着打算,却不知公羊刁刁心中做何感想。
公羊刁刁睁着双眼望天,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完全一副呆傻发愣的模样。
黄莲偷偷打量一眼,立刻收回目光,摇头一笑。
二人一路无话,回到岐黄馆。
黄莲命人打了热水,本要亲自服侍公羊刁刁沐浴,公羊刁刁却摇了摇头,示意黄莲出去。他一个人,用颤抖的手脱下衣袍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可偏偏…… 没有那样。
月光落下,轻柔地洒落在公羊刁刁的身上。他静静蹲在那里,将下巴放在膝盖上。长长的轻柔发丝披散在身后,遮盖住他那单薄的背脊,却遮盖不住那柔美的线条和小巧圆润的肩膀。这本是成年男子,却因母胎里带来的病痛,被折磨得格外纤细。
他用食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底裤。眼泪啪嚓掉落,在月光下溅出晶莹。
岐黄馆里的人,都知他身体不好,却不知,他就是个废人!
他无欲无望,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旁人娶妻生子,他从不艳羡。只因,太过了解自己这具破身体。别人洞房花烛夜欢天喜地,他的洞房花烛夜,定要沦为笑谈。这还是好的,若说那不好的,许他一激动,羊癫疯犯了,一命呜呼也是没地方说理的。
他唯有让自己厌恶一切,看什么都不喜,才能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至于大喜变大悲。
其实,死并不可怕。
他怕得是,自己死后,遍布各地的岐黄馆怎么办?
有他在,岐黄馆在。
无他时,岐黄馆分崩离析,怎么办?!
无解。
人活在世,就算潇洒随性,也并非去牵无挂、没有重担。他的担子,便是让岐黄馆延续下去,救活更多的人,驱除复杂的病痛。这是他爹,老馆主的遗愿,也是他从小活到大唯一的信念。他多希望,自己是个健康的孩子,可以像别人那样随意奔跑,可以娶妻生子,可以生养出一个健康的宝宝。
黄莲曾为他准备了暖床丫头,却不知,他多厌恶那样的安排。
曾经,他一直好奇,他人口中的鱼水之欢,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想不明白,那种事会带给人怎样的震撼。
直到他遇见了唐佳人。
他知道,自己在变化。内心的惶恐不安,与期盼雀跃相互交织。他想要闪躲,想要避开,却…… 好似被点了全身穴道,动不得分毫。心里的期盼在一点点燃烧,终究化为熊熊燃化,将他整个人吞噬掉。
羞耻心,让他努力掩藏身体和心理上的变化;灵魂深处的渴望,却让他陷入了一个人的疯狂。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儿!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最后的最后,他感受到了那种源于身体、直达灵魂的喜悦颤栗。
不敢动,不敢言。
唯有心,绽开了花。
公羊刁刁的这颗泪,实在太复杂了。即为自己,也为医术传承,更为了香火得以延续。他始终觉得,他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岐黄馆的。若他是自己的,他早就不想活了。总要经历那些痛,重要沉于黑暗无法期盼,活着,既非喜乐,还有什么意义?
所幸,他救助了许多人、岐黄馆救了许多人,终是积福了。
他可以当个男人了!
他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可以不用熬着噬骨之痛,继续活着了!
他…… 嗯,他不想死了。
活着多好。
至于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