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不打算跑了。”徐平盛侧过脸望向于世亭,语气真挚:“听说帧仲马上过生日,就当我提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你看怎么样?”
屋子里静了静,众人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于世亭的脸色,徐平盛和于世亭这两大船王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现在一方主动让利出来,就算是傻子也能闻出来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又何况是这帮积年老鬼。
于世亭摩挲着大拇指上戴的玉扳指,笑盈盈回视徐平盛:“徐老板,不是说好今天是家宴,不谈生意吗?你无端端送这么大一份礼,我怕以后回不起呀!”
回你老母!徐平盛心中早就将于世亭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的笑容却半分也没有减退:“什么生意不生意的,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中国人,应该互相帮衬才对,这条航线我霸占了这么多年,现在英国佬已经忍不住想进来分一杯羹,让帧仲经手也好堵住他们的嘴,难道真的让英国佬从我们中国人身上割肉呀?”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露骨了,徐平盛一口一个中国人,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帮着宋天耀说话,虽然他表面上表示南非航线是送给于世亭长子于帧仲的生日礼物,但在座众人都听得出来,这份礼物更像是贺礼,送给于世亭养女和宋天耀的贺礼。
永安集团的大佬顾铨轻轻咳嗽一声,笑着向厅中众人说道:“说到礼物,我女儿琳珊过段时间也准备要结婚了。徐老板,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于世亭听到顾铨开口,轻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
顾铨的女儿顾琳珊联手谭经纬,最近正在打压上海人持股的股票,但是因为是小辈之间的斗争,于世亭这个级别的大亨还偏偏不能插手,否则明面上现在香港人还在和上海人开战,到时候就会演变成两方资本的大博弈,对谁都没好处。
可是顾琳珊和谭经纬一个背靠永安银行,一个背靠台湾,双方联手的能量已经不可小觑,至少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宋天耀已经节节败退,俨然是强弩之末,步履维艰。
现在顾铨提到顾琳珊的婚事,摆明是告诉在场所有人,你于世亭能捧一个宋天耀起来,永安也能让捧谭经纬出来。
“铨哥啊……”徐平盛看了看于世亭的脸色,正要开口站出来打圆场,顾铨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顾铨打断徐平盛的话头:“徐老板,我猜你也是知道的,我女婿也是中国人,这一点在座的各位不会不认吧?”
厅中众人闻言,神色各异,谁也没有跳出来反驳顾铨。
宋天耀是中国人,谭经纬当然也是中国人,不过一个代表的是大陆,一个代表台湾,非要混为一谈其中的差别可就实在太大了。
但是顾铨这话于情于理也都挑不出毛病来,徐平盛把中国人的名号打出来撑宋天耀,可谁又敢说谭经纬不是中国人?这种队不是随便站的,任你有再多的资本,上升到政治层面以后,也跟人畜无害的肥羊没什么两样。
厅中的气氛凝固几分,几位华人大亨或捧着茶盏,或叼着雪茄,纷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卢文惠是香港立法局的议员,他背后的靠山是英国人,这时候就算有明确的立场,也不可能站出来为宋天耀或者谭经纬开一句口。
潮州商会会长褚耀宗,东莞商会会长周锡禹以及五邑商会会长蔡文柏这三位的处境其实和卢文惠一般无二,而且他们三人私下已经不止一次聊过这件事,纷纷得出结论,那就是能不碰这池水,就绝对不碰。他们这个位置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自身,更是身后成千上万跟着吃饭的同乡,一步走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褚耀宗这个潮州商会的会长不想开口,徐平盛却并不准备放过他。
“耀宗,人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你这个时候不讲两句?”徐平盛看一眼老僧入定一般的褚耀宗,笑眯眯开口问道。
褚耀宗像是一直在神游天外,此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