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不如我走一趟。”黄子雅点了一支香烟,抬起头对对面皱着眉的贺贤开口说道。
贺贤摆摆手,有些烦躁的说道:“你去和我去有什么区别?整个港澳谁不知道训正你是我的人,这种事,我们不好直接出面,现在不比当年乱世,带着一票兄弟去香港偷运印钞纸,现在这种局面,如果对方不给面子,怎么办?难道开打?双方都兵强马壮,而且……台湾那边我已经上了名单,谁知道上海船帮那些人,有多少是同台湾暗通款曲?万一你过去,他们摆个鸿门宴,那就等于断了我贺贤的一条手臂。”
“那我联系一下马来亚或者菲律宾,印尼那些地方的朋友,看看能不能调些船暂时过来应急?”黄子雅停顿了片刻,再次开口。
贺贤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颈肩,站到落地窗前望向外面:“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有人肯帮忙调船过来,也需要时间,让我贺贤去调停,也是因为等不了那么久的原因,这些商人,真是扑街,里面的人正勒紧腰带拼命,等着各种物资救急,他们却因为这种事搞罢运,什么香港,上海,宁波,广州,还不都是中国人?”
黄子雅不再开口,他是贺贤的保镖头子,又不是贺贤的智囊,自己连续开口两次都没能让老板满意,也就不再费心思去想解决方案,这种事本来就该他老板自己去考虑,他只关心贺贤的人身安全问题。
直到黄子雅的烟都已经吸完,贺贤才转过身来,看向黄子雅:“香港那个宋天耀现在在哪?”
黄子雅把烟蒂碾灭在烟灰缸,没有任何迟疑:“英国,格拉斯哥,说是去看望他那个鬼妹未婚妻的家人,不过有消息说,那家伙请了英国的民武会帮忙做事,不太像是探亲。”
“给他打个电话,我不管他有什么心思打算,让他最迟四天内到澳门和我见一面,我不方便出面,他可以。”贺贤对黄子雅说道。
黄子雅点点头:“知道了,贺先生,我等下打给阿六,让他联系宋天耀,不过,宋天耀,很难让双方买账。”
贺贤摸着下巴笑了起来:“他当然不够资格让双方买账,但是就是等双方不买账,我才好再开口,我叫他一声阿耀,他就是我的晚辈,而且那家伙不比雷官泰,雷官泰做事太正,宋天耀脑子更奸猾些。”
……
接到黄六打来电话的时候,宋天耀有些发懵。
现在绝对不是回香港的合适时机,双方摆明车马准备开战,自己这种想要捡些残羹剩饭,汤汤水水的小角色,总该要等双方打到头破血流时才猥琐登场,现在回去,难道是嫌自己不够被人厌恶?
可是贺贤,宋天耀惹不起,而且他也知道贺贤为什么想要插手甚至调停这件事。
“我刚刚才打了电话给沈弼,现在又准备和船厂的人聊聊天,什么事都没做,现在就要逼我滚回香港。”宋天耀把手里的钢笔丢在桌面上,揉着眉头抱怨。
安吉—佩丽丝在身后帮宋天耀揉着脖颈:“你不是经常说,人生就是无法预知才精彩?”
宋天耀看着眼前写了一半的计划书,苦笑道:“意气风发吹吹牛时,当然会说无法预知才精彩,但是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却偏偏被人强行打断,哪有心情再去吹牛,帮我订机票吧。”
“真的要回香港?”安吉—佩丽丝停顿了一下:“不是说好了,要和我父母一起过圣诞节?”
“你可以留下,我要先回去,贺贤是一定要见的,得罪不起,何况贺先生说不定心中还觉得,是他看得起我宋天耀,才给我这个机会,如果不识抬举,下次再想打交道,可就难了。”宋天耀抓着安吉—佩丽丝揉着自己脖颈的手指,有些唏嘘的说道。
“你回香港,能做什么?那些人难道会听你的劝诫?”安吉—佩丽丝说道:“完全不可能。”
“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宋天耀伸出左手手掌,在书桌的台灯下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