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良上午利用纵火引起的慌乱从容离开章家,一直整个人消失到傍晚,才换了一身干净的灰蓝色西装,出现在利康公司。
他进入利康的办公区时,刚好探头看见宋天耀坐在敞开门的办公室里,正朝着办公桌对面的空位前,摆放茶杯。
看到章玉良出现在利康公司,宋天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章玉良也笑了一下,迈步想要进宋天耀的办公室,却被烂命驹上前一步挡住。
“驹哥,礼貌的把章四少请进来。”宋天耀大声对烂命驹开口说道。
随着他这一句话,似乎整个利康公司都安静了下来。
烂命驹朝旁边退开,对章玉良说了个请字,章玉良迈步进了宋天耀的办公室,神态自然的坐到了宋天耀办公桌对面的客位上,指了指面前宋天耀刚刚摆好的茶盏,笑着问道:“你在等边个?”
“出了这种事,章家总要有人出来同利康聊一聊,我也不知道边个会来,但是提前预备好总不会错。”宋天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支在办公桌上,微笑回望章玉良。
夕阳下,染成金黄色的办公室里,两个年轻人微笑对视沉默不语,足足持续了十几秒,虽然都是微笑,但是笑容却明显不同,宋天耀脸上的笑容平和,淡定,而章玉良脸上的笑容像是有些自嘲,又像是有些解脱后的快感。
章玉良率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朝宋天耀竖了一下大拇指:“宋秘书的戏演的很棒,我仲记得,你在我的办公室时,那副听到我开口断了利康那批驱虫药时,惊慌失措的表情,用那些细节,表情,动作,钓我这条蠢鱼咬钩,你现在该知道,我咬了你的饵,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良少扮纨绔,扮那种自大又沉不住气的角色也很出色,如果不是代锋露面来杀我,我都不知良少背后下了多大一盘棋,香港股票指数,潘律师话俾我听时,我愣了足足几分钟。”宋天耀言语由衷的说道。
对章玉良搞的股票指数,宋天耀是的的确确发自肺腑佩服的,要知道,章玉良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重生者,二十五岁,能有这种敏锐的眼光,一己之力与上海人合作准备做香港股市的话事人。
对这件事,宋天耀只想说,战后四五十年代,香港商海豪杰何其多也。
无论章玉良这一局成也好,败也好,这份眼光,手段,谋划都足够让人心折,最主要的是,面前的章玉良足够年轻,他还输的起。
章玉良听到宋天耀说他扮纨绔,哈的笑了一声,从口袋里取出万宝路牌子的香烟,递给宋天耀一支,自己叼了一支在嘴上,然后取出一个在香港还不算多见的美国Zippo打火机,动作熟练的单手打着,帮宋天耀点燃再帮自己点燃,最后潇洒的啪一声甩灭火焰,夹着香烟说道:“不扮纨绔不扮白痴,在章家能做咩事?”
“股指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对章家你那三个哥哥提出来,慢慢做大,说起来,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让你连三位亲大佬都设计?”宋天耀夹着香烟,好奇的问道。
章玉良靠在椅背上,不屑的笑笑:“章家,全家都是白痴,与这个二战之后的新时代已经脱节,我大佬自己好像清朝皇帝一样,我母亲呢,就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我二哥呢,就是宰相军师大臣,我和三哥是什么?太监,跑腿的太监而已。你以为我大佬能听懂什么叫做股指?他不懂,也不准备做,他认为我做股票,就是偏门,投机,赌博,他开口不准做,全家就不能再提这件事。我对他第一次提出来时,他对我讲,是我赌性太大,叫我小心点,发现我赌就打断我的手脚。根本无法与这种自大又落伍的人交流,类似的事仲有很多,我不想说,你也不会想听。”
“那现在你来见我呢?”宋天耀拿起手边的茶壶,帮对方的茶盏里倒了些茶水问道。
章玉良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稍显愧疚的低低头:“我做错一件事,生意上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