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尘的父皇,自然就是先皇。
苏晓看着明辉太后,忍不住想,明辉太后肯定也是爱过先皇的,不然又怎么会负气把自己关进南宫这么多年?
“还记得那时候,他在哀家这里才呆了半年,瞧着也亲近许多了,却忽然怄气起来,哀家问也问不出来,就看他整日黑着脸,看谁都没有好脾气,却不哭不闹,苦恼了足有一个多月!”
明辉太后说着,低笑出声:“你可知道,他是为着什么生气?”
“为了什么?”苏晓蹙眉想了想,“难道是太后宫里有人得罪了他,他不好发作?又或是宫里的兄弟姐妹欺负他,无人为他出头?”
“怎么可能?他能受欺负吗?”明辉太后挤挤眼睛:“是因着哀家,你再猜猜!”
“因为太后?”苏晓眉头紧拧,想不出来了。
季衍尘是个情感不外露的人,还是他亲口对苏晓说,和明辉太后亲如母子,苏晓才知道明辉太后在他心里十分重要。
时至今日,他还很在意明辉太后,可见明辉太后当初对他很好,不然不会有这么重的位置。
看苏晓茫然地摇摇头,明辉太后又是一笑:“他那时为了练功几乎
豁出命去,每夜都是哀家亲自为他上药,只因有几日,哀家被先皇烦的气躁,便让伺候他的老嬷嬷去照顾,没管他。”
苏晓眼睛都瞪大了:“就因为这事,他才生气的?”
“嗯。”明辉太后点点头,“他那是孩子心性,又十分敏感,一心只惦记着哀家为他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依恋哀家给的那点好,心里不痛快了也不肯说,就在心里憋着,憋了一个多月。”
“那后来,他憋不住了才说的?”
“自然不是,先是气得不肯让哀家给他上药了,后来见也不肯见哀家,还故意去亲近圣德太后,让哀家伤了好一阵的心。”
“那……”
“到圣德宫里,他能落到什么好?”明辉太后眸光一凝,带上了几分恨意:“还只是个孩子,那圣德成日挑拨哀家和他的母子情分也就罢了,也不知给他吃了什么,不出几日就高烧不止,先皇盛怒,又看到他身上的伤,不让他再来见哀家!哀家不忿,把他抢了回来,可怜他小小一个人,瘫在哀家怀里,只当是要死了,迷迷糊糊透露几句,让哀家猜出来了!”
苏晓嘴角一抽,满脑袋挂着黑线。
濒死边缘才说啊?
那这次为了什么生气,岂不是又要等到濒死才肯透露?
“那就让他气着吧!”苏晓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么别扭的性子,得治!”
明辉太后好笑:“你不喜欢他?”
“喜欢啊。”
“那你还要治他?”
“男人不能惯!”苏晓摆摆手,“多少女性同胞的泣血之言?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呵呵……哈哈哈!”明辉太后没憋住,大笑出声,“十分有礼!”
苏晓看得真切,明辉太后是在笑,可那眼里复杂地如同一堆堆乱麻,分明还有许多执念未曾放下。
这么多年都搁在心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她也不好多问。
还是要换个环境。
顿了一会,她低声道:“太后,离开宫里吧。”
明辉太后眯起眼睛,这话,像是听过。
“这是宫里,哪能说走就走的?”她叹息道。
苏晓却很认真:“明辉太后是不能轻易出宫,若换个身份,是季衍尘的长辈,或是我的长辈、亲戚,那就算呆在宫外,呆在尘王府,又有什么打紧?”
以太后的身份,皇帝是不可能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