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事,你少插手!”周老侯爷似骂似笑,温和地再看苏晓:“让王妃看笑话了。”
苏晓缓缓摇头,上前为他把脉:“无妨,我亲情缘薄,看到长辈这样和颜悦色地说话,反而亲切。”
话音落下,周侯夫人眸子里就升上来一股心疼,想要握着苏晓的手,又怕打扰了她,只好轻叹着坐在一侧:“说来,你和尘王一样,都是囫囵长大的孩子,但也不知怎的,你们倒比那些受尽万千宠爱长大的人,都要实心些,我看呐,你们才是好孩子,倒幸好没有别教坏!”
“胡说什么呢!”老侯爷有些无奈,又歉意地冲着苏晓笑了笑。
苏晓倒不在意,周侯夫人的话没怎么过脑子,却听得挺高兴的。
说到底,也是在夸她和季衍尘嘛。
“老侯爷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往后不可再忧思多虑,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正理。”苏晓取出银针,让周侯夫人帮着解开衣衫,从一侧胳膊到肩膀,再到侧脸和耳后,银针下得又快又稳。
周老侯爷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被施针的这一侧酥酥麻麻的,不过须臾,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他心下啧啧称奇,暗
想苏晓这行医的手段真是老辣,连宫里的御医都比不得。
打量着苏晓的眸子,也闪过好几道精光,难以辨明。
“呵呵,话是这样说呀!”周老侯爷一声长叹:“身居高位,固然与别不同,可尘王才回京,皇室虎视眈眈,遇儿性情刚烈,老夫每每想来,实在难以安心呐!”
苏晓抿唇一笑:“老侯爷之所以病倒,为的就是尘王之事,又因小侯爷独自在京腹背受敌,这才忧思太过,拖垮了身子,可如今,王爷回来了,小侯爷也不再是孤军奋战,这种时候,老侯爷唯有养好身子,才能让小侯爷和王爷放心,也才好帮着出谋划策。”
“出谋划策?”周老侯爷笑得暗含深意。
“是啊。”苏晓很坦荡:“老侯爷对王爷的称呼不一般,可见情义也不一般,所谓旁观者清,人人都以为老侯爷在养病,顶多时不时的派几个小喽啰来打探消息,在这种时候,老侯爷反倒能看得更清楚些,不似王爷和小侯爷,身在局中,前路漫漫。”
周老侯爷一愣,而后低低笑起来:“老臣明白了!”
“侯爷明白什么了?”苏晓歪头浅笑:“我倒是不明白,我
这样替王爷稍作打算,王爷会高兴,还是不会高兴呢?”
“你……”周老侯爷呼吸一滞,而后哈哈大笑,身上的银针也跟着乱颤,让周侯夫人看着就揪心。
“别乱动!”
“你个小妮子啊!”周老侯爷连连摇头,转而又认真起来:“从前,老夫也见过你,眼睛是透亮了,心却被蒙住了,如今容色大改,倒像是里子也改了!”
苏晓暗自心惊,难怪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周老侯爷的眼神,果然透亮。
周老侯爷的神情既叹息又感慨:“如今倒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家那混小子不必说,恐怕都还没开窍呢!倒是你和尘王,里里外外传得沸沸扬扬,倒也不虚,都长大啦!”
“也该长大了。”苏晓弯了弯唇。
“你啊,是变着法的,想从老夫打听尘王的性子,是不是?”周老侯爷失笑着摇摇头,又安慰似的一笑,却并不明说:“听说夫人去求王妃的时候,那小子居然都怕你累着,舍不得放人,还为了防着外面那聒噪的小子,把人往侯府里塞,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担心什么?”
苏晓怔住,有这事?
还有,把贾宴弄到周侯府
,难道不是担心被她套话吗?
怎么又变成防着了?
“尘王那铁树,如今可是开了花了!”周侯夫人拿起帕子捂嘴,看着苏晓直笑:“昨儿你去看明辉太后,尘王就在殿上坐立难安,人人都道他是不喜你自作主张,但他们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