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庄头越发着急,大家也着急。
“姑娘,这些是迎来铺地面的,楼梯也有些发腐了,也要更换,急需木材呢!”
“也是大家伙都腾不出手来,要不然也不必请旁人来做,更不会有这档子事!”
“可不是嘛,等了这么多天才到的木材,居然就……”
“别慌!”
苏晓低声叫停:“这还没开业就慌了,以后开了门,遇到的事情更多,到时候可怎么办呢?”
葛庄头无奈点头,大家伙也都跟着不多嘴了。
到现在,苏晓才沉着脸问正事:“都检查了吗?全都是这样的,没有一处可用了?”
杨婶子忙道:“都是这样的,所有的都看过了!但这些人都说跟他们没关系,求着让我们给银子,但我们若给了银子,这些木材又用不上,那不是白白把银子往水里扔吗?”
话音才刚落,这些哭哭啼啼的村民也吵起来了。
“我们都是亲自上山砍下来,亲自用锯子锯成你们要的样子,为了这许多木材,我们全村老小耗费多日,没日没夜地干呐,这要是拿不到银子,我们回去了怎么交代?”
“就是啊,我们装货的时候还是好的,到了
这儿就坏了,这……这怎么说得清呢?”
“你们家大业大,损失也不能让咱们这些穷苦人来扛啊!”
听到他们扯到这上面,杨婶子顿时火大,扯着袖子低吼道:“我们家大业大,也是我们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跟你们一样,没日没夜地拼命干,才有的今日!”
“就是,那要你们这么说,我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交来的货不能用,我们凭啥要给钱!?”
葛家村的大家去百戏楼,原本也喝了点酒,这时候火气也冲。
苏晓听着他们来回理论,越吵越大声,摇摇头,懒得搭理,自己凑近这些木材仔细查看。
葛顺细心,提来了灯笼。
“师娘快看,这好像是……”
不等葛顺说完,苏晓便冷着脸起身:“这是被人故意动了手脚的!”
枪打出头鸟,一个百戏楼,镇上的人不怎么敢得罪,又怕葛氏晓庄办成以后,其味道和规模,把其余酒楼都比了下去,所以出手的吧。
也是啊,苏晓身为人尽皆知的葛氏晓庄大东家,在有些人眼里,不过就是个医术厉害那么一点的女流之辈,在背后耍阴招,量她抓不住把柄罢了。
看苏晓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寻谷心里暗暗嗤笑。
这么点小事都摆平不了,还有脸当尘王妃?
却见苏晓蹙眉上前,冷声发问:“都吵够了没有?”
葛家村的大家自然是立即噤声,另外一头的村民,也稀稀拉拉地停下来了。
苏晓暗叹,无奈道:“我们葛家村和诸位一样,也是从无到有,才走到今日,这次的事,咱们秉公而论,我们是买东西的,货到了却出问题,责任在你们,但想到大家都不容易,我这儿还有一个法子,只看大家愿不愿意。”
在听到那句‘责任在你们’的时候,村民们差点就没憋住。
再听到后边,倒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姑娘,咱们也不是存心耍无赖,只是实在有难处啊!”
“我都明白。”苏晓拔高声调:“要么,大家再加把劲,再给我把木材赶出来,尽快送过来,而且送过来的路上严防死守,免得再出这种事,然后呢,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给大家,眼前这批木材不能要了,我们就折半收了你们的,也不叫你们白白辛苦!”
“再要么,我还是折半价收了这些货,你们不愿再辛苦,我
们也理解,另找他人就是了!”
背后之人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但这些村民护送不当,才叫人有机可乘,这也是事实。
所以,这个损失不能由苏晓一个人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