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金池,苏晓手上的斧头往上一扬,直接架到了自己肩膀上。
其实吧,郭香微追求季衍尘,怎么讨好,她都不会管,也管不着。
但郭香微为了自己刷好感度,不要脸地拉踩上了她?
拜托,做个人好不好!
而眼看着苏晓这样,刘金池不出意外地有点怂了。
以往苏晓好欺负倒也罢了。
可如今明摆着不好惹,还招惹她作甚?
“你个不要脸皮的赔钱东西!”刘金池快步冲进去,没有丝毫停顿,揪着郭香微的耳朵就往外冲,“老娘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就是出去卖也换不回半两银子,竟还想着倒贴……”
不堪入耳的话,苏晓连听都懒得听。
她慢悠悠走过去关上院门,确定那母女两个回去了,这才放下斧头走回来。
这个破院门,一定要加个门栓!
顺了顺气,捡起包袱走进屋子。
在一旁洗了手,掰了半个窝窝头递到季衍尘手边:“我去镇上找到活了,是帮药铺制药,以后,我们的生计大概率是不用再愁了的。”
季衍尘闻到了她身上的药味。
夹杂着淡淡的汗味,倒不怎么难闻。
“只是今日还没得到什么工钱,所以只
买回来两个窝窝头和粟米,你还没吃东西吧?”
苏晓自己倒不怎么饿,见季衍尘心情还好,把半个窝窝头放在他手里,赶忙又退开:“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吃太多干粮,先吃半个垫一垫,我再去寻些新鲜野菜,煮了汤给你喝下。”
季衍尘握着手里窝窝头,还带着温热。
他好看的手指掰下一小块,缓缓送进嘴里。
苏晓看得两眼发直,这个人,明明都看不见了,不管去哪儿都要四处摸索,是怎么做到双手这般干净的?
再有,这言行举止也显得太贵气了些。
仪态好得无可挑剔,甚至让她有些汗颜……
果然啊,贵公子就算落难,也始终是公子。
半晌,季衍尘开了口:“还要出去?”
难得季衍尘关心,苏晓笑着回话:“是啊,我带了不少药材回来,但家中已经没有柴火了,得上山去,趁着天还没黑,正好多采些野菜回来,明天专心制药,也不必想着出门了。”
可季衍尘再没了多余的表情,也没再吐出来半个字。
苏晓自讨没趣,收好药材,转身出门。
方才和郭香微闹了那么一场,他也漠不关心。
罢了,原主做了那么多错事
,难道还指望对方真心相待吗?
能保持平和,就该知足!
她没看见的是,自己出了院门以后,季衍尘就放下只吃了两口的窝窝头,摸索着沿墙走到门边。
最后,顶着一身伤痛,坐在了门槛上。
季衍尘越发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若就此交代在这儿,是不甘心。
可回头想想,苏晓本该在家中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若不是因为被他拖累,又何必来到这里受苦?
自古,人心皆是如此。
落难之时,苏晓自私自利也好,起了杀心、该死也罢。
他如今无能为力,能怪谁?
从前不可一世的桀骜亲王,战功赫赫,剑下积尸如山……
“呵。”
他低低苦笑。
今日境地,是他自负轻敌,没能在沙场战死,倒要死在身为他皇侄的太子,悉心布下的阴谋诡计里。
翻身无望,双目失明!
再恨又有何用?
苏晓忽而改了性,这两日是表面安生了。
可叹,疗伤?治病?
且不说苏晓到底怀揣着什么打算,又有没有那份本事,单说他这身子。
“呵……咳咳咳!”
他自嘲笑着,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