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的,就看到一辆马车驶来,依稀近了,看清楚了,确实是小姐的马车。
庄子上的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几个时辰了。
周大嫂性情直爽,她率先迎上前去,呵呵的笑道:小姐,千盼万盼,终于把您给盼来了,这几天的路程走下来不容易,您也是受苦了,咱们快回去吧!
云裳掀开车帘,微微笑道:好,有劳大家前来相迎,咱们都回去吧。
这是村子上最大的一座院子,一条较宽的道路从村外一直延伸到这里,视野开阔,交通便利。
这房子原来是张员外叔父家的,后来家道凋零,就想把房子卖出去换得一笔巨款,他要价五百两银子,可这里不是闹市,没有地理上的优势,自然没有人愿意出这个价钱,隔了半年多,就在他想降价的时候,竟然有人来张家庄购买土地,顺便想买一座院子,他打听到是京城过来的人,当即见风使舵,落地涨价,京城来的都是大财主,汗毛拔一根都比别人的腰粗,要价一千两银子也不为多。
他心中暗暗得意,钱还没有到手,就开始盘算这一千两银子怎么去花。
有这一千两银子,自己可以在村子里再盖一所比那更大的房子,还可以去镇上再买一处小院,剩下五百多两银子……算了,暂时还没有想好,到时就先找个地方偷偷的藏起来,别被那混账儿子再给挥霍了,人老了,得给自己留一些棺材本……
风鹤轩来买房子和地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把村子里的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了,这张老员外家的情况,自然也摸得一清二楚,他那个小儿子喝赌成性,家里面早已被他挥霍了一空,老员外担心他打上这老屋的主意,到时间自己可是连个遮风避雨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索性一狠心把它卖掉,盖个小点的屋子,再给自己存下些棺材本,自己折腾一辈子,也就这点指望了。
有这样一个儿子,也是家门不幸。风鹤轩虽感叹老人家教子无方,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心中暗暗想着到时候给他再多加一些银子。
还没等风鹤轩开口,张老员外就开始说起他这房子的好处来:房子大,结实,盖的时候费工费料……
风鹤轩说:老人家,你说个价钱吧。
“我也不多要,就一千两银子吧。”
“这价钱有点高了,我虽说想买房,可这四里八乡还是打听了一番的,手头上自然还有几个下家等着我去看呢,而且我还听说,您老这个房子吆喝着卖五百两银子可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问人问津,可这地方,啧啧,恐怕在隔个一年半载也不好出手啊!您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就再给您加一百两,六百两银子,您考虑考虑,考虑好了,三天后我来一手交钱,一手交房,考虑不好我就去下家看看。”
那张老员外无计可施,担心卖不出去烂在手里,到时被他儿子拿去还赌债,就什么都没有了,况且人家还多加了一百两银子呢。
到了第二天,就赶紧让人捎话过去,同意卖了。
交钱的时候,张老员外还支支吾吾:您这……能……不能再加点……,哪怕六两六钱也行,六六大顺嘛,您也图个吉利……嘿嘿……您说是不是……
“好,您老人家说出来了,咱就讨个吉利”风鹤轩笑着说。
张老员外拿着得来的六百零六两六钱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这零头又够一家子吃两个月的了,早知道他这么爽快,就问他要六十六两六钱了,那数字多吉利!
后院收拾的很干净,当初张老员外的家具都让他搬走了,并没有留下什么,现在的家什都是后来新操办的。
一应摆设简单大方,和这里的环境相得益彰,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庄重不显得高调,云裳住的房间已收拾出来,虽说只住几天,可两位大嫂子还是特别上心,连梳妆台上的镜子都擦得油光澄亮,虽说乡下尘土较多,窗台上还是擦的一尘不染,上面还摆了两盆开的星星点点的野花,红粉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