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终于松了一口气,昊楚阳守孝一年,亲今年是成不了。
父皇私下里在清心殿里已召见过他,毕竟是亲父子,念他母妃新逝,之前的事也抛在了一边,倒没有再责怪他。
圣上让他不可再一心沉浸悲痛之中,他身为一国皇子,身兼重任,本国虽以仁孝治天下,可万事更当以国以民为主,当尽快摒除杂念,上朝议事。
昊楚阳一一应承了下来,便不再说话,等着父皇的下文,圣上看他良久,忽然叹了一口气说:你母妃已不在,王府修好后,你也尽快搬出宫去住吧!
这一年你要为你母亲守孝,成亲的事等一年以后再办吧,这一年,定要注意言行举止,切莫再生出别的事端来。
昊楚阳又是一一答应了下来。
皇帝看他这副样子,突然间就生气了:除了说是,你还会说什么。
昊楚阳突然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父皇息怒,母妃突然离去,儿臣心中一时悲伤,让您心中担忧,实在是儿臣的罪过。
孩儿自幼身体孱弱,父皇和母妃一心为我弹精竭虑,谋之远矣,儿臣一刻也不敢忘记,时时记在心上,我如今能习得一身武艺,有此一身健壮筋骨,皆是您为孩儿费心思虑所得,虽然父皇从来不说什么关爱之言,可一举一动都是为孩儿着想。在西塞多年,我心中更是时时挂念父皇母妃,却遗憾自己不能在身边尽一番孝心,只能在心中暗暗祈愿父皇母妃身体康健,百病全消。
我在西塞多年,也常行走于民间,百姓口中莫不称赞于父皇,是个体贴爱民的好皇帝,如今,国内百姓安居乐业皆因父皇爱民如子才有今日这番景象,如今母妃已去,儿臣唯愿父皇千秋万岁,才是我南越百姓之福!
这一番又表忠心又奉承的话说下来,皇帝的气也消了大半,想起他的母亲,心又软了一大半:你起来吧,不要跪着了。
你想明白就好,生在皇家肩上的担子自然要比普通人家重上许多,我老了,哪有什么千秋万岁,这老祖宗的基业交到我的手里,我是一刻不敢怠慢,一生诚惶诚恐,唯恐行差举措,将来无颜面对祖宗,如今想来,倒也心中坦然,无愧于心。只是我已经老了,这些担子将来终要交到你们的手里,阳儿,你觉得你们三个谁最合适来挑这个担子?
昊楚阳没想到,皇帝突然间抛出这个问题来,有些猝不及防。
他赶紧低下头去,对父皇说道:父皇看着我们三个兄弟长大,是最了解我们的人,儿臣自认才能有限,又多年长守塞外,比不上二位皇兄一直以来替父皇分忧,在众臣之间也颇有威名,儿臣唯愿协助二位皇兄中兴我南越国,实在不敢妄作他想。
老二老三整天斗来斗去,在他眼皮子底下焉能不知,现在又被老五提起,不觉心中烦躁,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昊楚阳离去以后,皇帝靠着宽大的龙椅坐了好一会,心中还是心烦意乱,随手拿起一本奏章,竟然是宋之平的,打开看来,先是详详细细汇报了西塞的军情,后面说到钱妃之事时,一番安慰云云。
是该见见他了,经钱妃一事之后,他心中忽然生出些苍凉之感,自己越来越年老体迈,若有些事情不早做决定,待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时,恐怕最终要酿成一场大祸,那时他定会为自己一时的犹豫而悔恨不已。虽说每个人终归都要离去,可终究不能让国家陷入这种争权的祸端。
这些事情等明天上完朝以后再议吧!
朝会终于恢复了正常,第二天下朝以后,皇帝让宋之平留了下来,说是许久未见,留宋大将军在宫里吃午饭。
清心殿内,君臣相对而坐, 此处无人也就并无太多的规矩。
皇帝看着宋之平道:老宋,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一丝老迈的样子也没有,莫不是吃了什么不老还童丹?
宋将军道:折煞老臣了,岁数不饶人,哪里能不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