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无不是耐心地陪着她,直到日落,背着她回家,视线从来不离开她,保护着她、呵护着她。
在芙蕾眼里,爸爸是多么的温暖,犹如太阳般耀眼,能够捧在怀里,尽情地独占。
她喜欢这样的爸爸。
可是妈妈却不这么认为。
相反地,作为妻子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爸爸,一直辱骂他。
骂他无能,骂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又顾家又优秀。
很长一段时间里,芙蕾不明白这些话的意义。
更不明白,妈妈骨子里这么厌恶爸爸,又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
其实直到现在,她也非常不理解,妈妈常年抑郁在心头的结究竟来源于何处。
久而久之,两人的争吵不断,妈妈不断高亢,爸爸一再退让。
有很多时候,芙蕾看到好几次,爸爸手高高举起想要扇妈妈的时候,却又停下,就好像不舍得弄坏一件艺术品,放下了手,然后独自离开,去安慰躲在门外偷偷哭泣的自己。
然后,抱着她,抹掉她的眼泪说:
“小芙,都是爸爸不好,乖,不哭了。”
每到这时候,妈妈总会用蔑视垃圾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这个白眼狼”,每一次都会令芙蕾眼睛感到火辣辣的疼。
体内的本源,似乎也在一次次争吵中,萌动复苏。
芙蕾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爸爸打过妈妈一次。
除了出轨那一次。
离婚那一次。
爸爸就像将一辈子的快乐和痛苦,化作了两个巴掌,馈赠给了妈妈。
然后,妈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她眼里,妈妈是黑暗,不折不扣的黑暗。
妈妈的离开,芙蕾也曾哭过,但很快就止住了哭泣,因为她哪怕离开,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哪怕一个回头。
不值得。
也就不需要涕零。
在那之后,爸爸一如往常,上班、做饭、洗衣服、陪她学习、哄她睡觉。
直到有一天,她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喜欢的恐龙玩具,看不见了最爱不释手的游泳圈,也看不见了最爱的爸爸……
那一天,她瞎了。
医生以“后天突发性永久性失明”的病症宣布给爸爸听的时候。
爸爸气的差点把医生摁在墙上打,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爸爸如此生气。
即便她那个时候已经看不见了。
背着哭成了小泪人的她回家,爸爸还笑着说:
“小芙,别担心,现在科技多发达呀?
等爸爸这期工程赚到钱了,我就带你去美利剑,那里听说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技术,爸爸一定让你重新看到喜欢的小恐龙。”
芙蕾蹭在爸爸宽厚的背上,温暖的背上,心里面一度的呢喃,她想从失明中恢复,
最想看到的其实只有爸爸。
爸爸依旧是那个太阳。
纵然她瞎了。
从未变过。
直到,那一天。
“你女儿的血型是B型血。”
爸爸看着化验单,如遭雷击,因为他是A型血,芙蕾的妈妈是O型血,怎么可能她会是B型?
他质疑化验是假的,请求再做了一次,还是如此。
那一天。
爸爸绝望了。
养育了十二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那一天,天下着很大的雨,很大、很大……
大到像在嘲笑他,嘲笑这个怯弱无刚的傻子,嘲笑这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名为“爸爸”的男人。
第一次在雨中哭泣,匍匐在地,撕心裂肺地锤着水泊哭喊,无人问津,无人怜悯……只剩无能的呐喊
以及痛苦的咆哮。
那天。
芙蕾在家里,准备了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