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掌教就是掌教，近千年的养气功夫，哪怕眼皮抖了好几下，也没从嘴里蹦出一个娘字。
罗士羽深吸口气，道：“本座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我师父为宗门流过血啊！他就我这么一个弟子，我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传承不能断啊掌教！那——”
苏恣意声情并茂一番表演被冯泽天打断，“可是老夫怎么听说，你还有个师妹呢？”
费了半天表情也没挤出一滴眼泪，苏恣意起身拍拍衣袖，看着冯泽天问道：“灵兽峰上的灵猪怀孕了你知道吗？”
“关老夫什么事？”
“那我有没有师妹，干你屁事？”
苏恣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适才跪着哭丧的是另一个人。
但这个堂下的晚辈弟子，一个他们随手就能碾死的小金丹，此刻突然刺出的锋芒却是令人面露讶色。
冯泽天听了，像是气极反笑道：“这是你的遗言吗，苏恣意？你当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不成？”
“今日有我在，你动他不得。”许阳冷眼盯着冯泽天，背后入鞘的焦炎蟒仿佛也在蠢蠢欲动。
“咳咳，”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小孩子不懂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男中音沉稳铿锵有力，言语里的霸气外漏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还得是你啊！
看着那对如出一辙的死鱼眼，苏恣意不禁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李泓对他的介绍。
“这是我爹，李宇，宇宙的宇。”
他好像只说了一个名字，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灵兽峰六脉首座，恐怖如斯！
“都是一宗同门，还请各位给我个面子。”
李宇此话一出，场面安静了那么一瞬，然后冯泽天的笑声响起，“呵呵，你有什么面子，就因为你不识字？”
？？？
难怪李泓小时候文化课成绩不好被揍得格外凄惨。
面子果实，发动失败。
李宇明显被冯泽天戳到痛脚，脸色涨红手拍石台一声怒喝道：“信不信老子放狗咬你？”
“老夫好害怕呦。”
“特娘的老子忍你很久了！来啊！单挑啊！”
“够了！看看你们三个，成何体统！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吗？！”剑拔弩张之势愈烈，罗士羽无奈出声喝止。
好好的一个九脉会审，现在快成三脉乱斗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掌教，你是了解老夫的，老夫发起这次九脉会审，也不过是想给那几名已逝的弟子讨个公道罢了。”
“老子没听错吧，灵兽峰的公道几时轮到你来讨了？”李宇小指抠了抠耳朵，“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事是苏恣意做的，就凭你那张老嘴叭叭吗，你不会把青云宗当你的一言堂了吧？”
“证据？”冯泽天脸上皱起的褶子充分诠释了对这个词的疑惑，“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讲证据了？如果非要说的话…”
他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开，俯瞰苏恣意肃声道：“老夫的话，就是证据，掌教，投石表决吧。”
事发突然，本打算插科打诨用“拖”字诀的李宇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修仙不只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他以为凭着自己的面子，再让苏恣意拿出些资源满足他们的胃口，此事便能不了了之，可现在冯泽天直接逼着掌教做出判决，这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罗士羽给了苏恣意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有心想让他多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是一个弟子人微言轻，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好，表决吧。”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投石表决的流程也很简单，每位首座手中各有两枚石子，一黑一白。
扔出一枚，白色无罪，黑色有罪。
“嗒、嗒、嗒…”
苏恣意仰着头看着一枚枚石子投下，恍然有种在缸里被掷喂鱼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