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来这就是那把剑彻底解放的样子啊。”
这道突兀的调侃打断了陈风序的腹诽，他猛然抬头，却发现面具男爆开的那团血雾没有落下，一条由白色剑气勾勒而成的手臂形状之物，自血雾中伸出，一把握住了箭矢的中端。
这是，手？
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耳畔霎时间“叮当”连声作响，那是急速飙射的剑气和箭身碰撞发出的尖脆声音。
下一秒还在旋转的箭矢便被硬生生扯出，尽管没有血液溅起，陈风序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无间剑体？”池渝的语气带着惊疑，可他眼中的凝重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问题。
陈风序知道，同为剑修，甚至是里面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太上长老不会看错。
他疑问的只是，真的会有人去这么干吗？
大成无间剑体，号称不死不灭。
但是不同于任何一种先天伴生的体质，这是以后天之力，通过内蕴剑气，将先天所予的凡人之躯，生生打磨到极限而成的，如同阿鼻地狱中脱生而出的圣体。
可是真的有人会对自己使用这种骇人听闻的手段吗？！
光是看着他体内密密麻麻不断切割的剑气，就已经让陈风序头皮发麻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无数剑气割裂的伤害苦痛，这种人，现在还能清醒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好吧！
“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苏恣意轻笑一声，整个被白色剑气勾勒出的人形轮廓从血雾中一步迈出，“哦，不对，可以奖励你爷最爱的大逼兜。”
陈风序：“？？？”这是剑修之间的什么俏皮话吗？
然后他就愕然看见，他家同样有点发懵的太上长老被那条剑气组成的手臂给一巴掌抽飞出去。
“这下子舒坦了。”面具男甚至吹了声口哨。
陈风序动了动嘴唇，可还不待他说什么，就发现血雾被倒吸回到人形轮廓上。
接着是全身错乱的骨骼血肉重组，最后一具完整的人体出现，连带之前的服饰和白色面具一同复原。
看着那稍显单薄的身影再度凝立虚空，陈风序面色有些复杂，平心而论，这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甚至真实与否都没有过答案，可面具男还是这么干了，除了疯子他想不到对眼前之人的第二个形容。
“你，不怕疼痛？”
“疼痛吗？当然怕啊，”苏恣意活动了下脖子，“只是于我这残破之躯而言，单单这种程度，还差的远呢。”
他说着，转过身子，手中再次出现一把剑，“他说过，能打败名剑的，只有名剑。”
顷刻间黑色长剑出鞘，剑尖一指，虚空一道黑线，直接洞穿飞驰而来的箭矢，连扑面的寒气也一并击的粉碎。
“剑域这玩意，又不是只有你有，”苏恣意嗤笑一声，抬起右臂，剑尖自然垂下，随即松手。
“鸣泣吧，黑蝉。”
黑剑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悬起，剑身“嗡”的轻响着，就像在回应他的低语。
然后一抹黑色自剑柄处淌下。
“嘀嗒。”
陈风序的耳边莫名响起一滴水声，他眼中的画面也跟着定格在这一刻。
天地间瞬息暗了下来。
天，黑了？
他抬起头，也只能看到铺天盖地无边如潮水般的黑色，神识感知在此刻被压缩在体内，不能溢出半分。
稍微一滞，他反应过来，正是那没有任何杂质，纯粹到极致的黑色包围了他，连光线和声音也被吞没其中。
这是真真正正的密不透风，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呼出的鼻息，整个人在这一刻就像被强制下线一般，断开了与这个世界的一切关联。
这是…剥夺人五识的剑域么？
没听过东州有这么一把名剑，也不知道是从哪州跑出来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