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回鹤观察了小天道好几天, 发现这只金丝小猴比凡人小孩还要乖巧可爱,懂事有礼,就连小青书都会偶尔赖床逃避上课,但金丝小猴不但每天早早起床, 还能真的雷打不动将小青书从被子里挖出来, 小大人一样的给小青书穿好衣裳, 带去上早课。
怎么说呢……
可爱是挺可爱,但违和也是挺违和。
傅回鹤总觉得, 这样的小天道和那时候与他说起傅惊月时的小天道,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割裂感。
虽然都很类人,但那个时候的金丝小猴,和傅回鹤交流时不论是语调还是神态,都像极了一个心智成熟甚至有岁月沉淀的存在, 而非现在这个上完课之后, 还会和小青书一起去厨房讨点心的小猴子。
傅回鹤盯了它两天就失去了兴趣, 反正在眼皮底下, 有事总能反应过来, 回过神就想去贴自家七童, 结果发现花满楼居然开始和张真人学习太极剑法。
傅回鹤:“?”
傅白莲就像是吃了一兜子柠檬一样酸溜溜。
他也是使剑的, 七童想学剑干嘛不来找他?!
跟在花满楼身后看了两天太极剑法, 险些将傅回鹤看得打哈欠。
——他是个剑修, 当然能看出太极剑法中的玄妙奥秘,以柔克刚。但问题是傅回鹤的剑法讲究大开大合,锐利强悍,锋芒毕露, 让他看这种软绵绵又耐心十足的剑法, 实在很难找到乐趣。
小猴子那边无聊, 七童这边插不进去手,无所事事的傅老板揣着手在武当山转了一圈,脚下一转,朝着俞岱岩的院子走去。
不过出乎意料的,俞岱岩并不在房间内,之前在院子里见过的小童也没有踪影,傅回鹤正准备离开,却敏锐察觉到一股浓郁的灵气从俞岱岩的房间逸散而出。
傅回鹤眯了眯眼,循着灵气的来源绕到房间的后窗,视线落在放在窗台边的花盆上。
明明是种花的花盆,里面却静静躺着一枚暗色的甲片,上面凝固着经年不化的血痕。
傅回鹤走近两步,灵气也变得越发浓郁起来。
他伸手探进花盆里将那甲片取出来,发现灵气并不是来源于这枚曾经装在盔甲之上的护心甲,而是……
双指并拢,剑气吞吐间,一颗颗圆润的灵力小球被傅回鹤从松软的土壤中翻了出来,动作十分小心地避开了最中央埋着的种子。
末法时代下,就连寻常的本源世界都很难找到灵物,但现在傅惊月的花盆里却被悄悄埋了近六颗灵力珠,花盆的周围还被特意用灵力遮挡,以防灵气外泄,做这件事的人对这颗种子能否发芽,
看上去倒是比傅回鹤还要上心。
“傅先生?”
匆匆进来的小童看见站在院中的傅回鹤愣了一下,然后连忙道:“师祖今日教导太极剑,大师伯和二师伯特意将师父也带去了紫霄宫,怕是一时片刻回不来的。”
傅回鹤摆摆手示意小童过来,而后问道:“最近可有什么人来特意照料过这花盆?”
小童垫着脚看到窗台上光秃秃并没有花苗的花盆,恍然,这就是这些日子俞岱岩总会对着自言自语的那盆花,当即道:“没有的,师父对它很是关切,平日里除了我给它浇水松土,这盆花一直在师父面前的。”
“哦,对了!”小童忽然想起什么,突然一拍手,道,“有只特别可爱的小猴子经常会过来看它,感觉小猴子也很希望它发芽的样子呢。”
“你说的是不是毛色金黄,身上还穿着道袍的小猴子?”傅回鹤的反应很快。
小童点点头:“就是经常跟在青书小师兄身边的那只,听说好像是叫蛋黄?”
***
月黑风高夜,小弟子们下晚课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傅回鹤等在蹲点的地方,灵力一吞一吐,手起猴落,劫持了蛋黄用外袍卷着夹进了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