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杀了我的,竟是一个瞎子!!”
原本靠着寄生他人掠夺生机的菟丝子瞬间枯萎大半,大量的生机流逝,傅夕纯秀丽如云的长发枯黄瑟缩下来,紧致白净的肌肤也如同失去水分的树皮,开始龟裂出一道道裂痕。
傅回鹤手指微动,剑气所化的剑身缓缓消散。
“傅夕纯,你问我凭什么?我便告诉你。”
“我生来便是傅氏少主,生来有傅氏族人相护,得长辈教导,享族中便利,担护族之责。”
他偏头抽了一口烟,清清淡淡的云烟自唇边溢出,长身玉立,傲然其中。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同我平坐而论?”
束缚傅夕纯的灵雾骤然散去,女子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晕开血色。
傅夕纯的脸上、身上、双手已然布满了龟裂的痕迹,她艰难喘息着用双臂支撑起身体,抬头转向傅回鹤的方向,冷笑道:“傅氏?呵……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我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些得知了傅氏记忆的人,知道自己的生死血肉被用来给你这个傅氏少主铺出一条通天之路的族人,又会如何?!”
“我知道你不杀我是想问我什么。”
傅夕纯状若癫狂地大笑出声。
“我什么都不会说——而你!只要想起今日,便会永远沉浸猜测怀疑之中!哈哈哈哈哈哈——”
“傅凛,你没有赢,我更没有输!!”
傅回鹤后退半步,躬下身子靠近傅夕纯,侧了侧首,平和道:“问你?听你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修长的手自袖中伸出,傅回鹤五指做爪抵在傅夕纯头颅之上,淡淡道:“既然你不想做凡人,那便死得再干净些罢。”
“我想要知道的,自取便是。”
傅夕纯马上明白傅回鹤想要做什么,慌乱低吼:“你想用搜魂?!这种邪术一旦用了会招来天道降罪,你怎么敢?!”
“天道降罪?”傅回鹤挑眉,“这雷,你看它敢不敢降?”
云层之中的天雷仍在轰隆翻滚,却迟迟未曾劈下,徘徊迟疑着,甚至不敢靠近。
指节用力,傅回鹤的手指几乎嵌入傅夕纯头骨之中,傅夕纯全部的记忆如同被狂风席卷一般被灵力搜刮带走,尽数展现在傅回鹤的脑中。
不过眨眼转瞬,傅夕纯双眼间灵智顿失,身躯倒下后化作一团盘踞的枯草,华贵的衣裙罩在其上,倒显得唏嘘可悲。
傅回鹤直起身子,想了想,用灵雾幻化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眸子都不曾抬起:“菟丝子已死,离断斋的责任已然尽到,原随云生机未断,气息尚存,之后此方世界的善后与我离断斋无关。”
“之前谈好的交易不要忘了。”
晴空之上的天雷翻滚,过了一阵,傅回鹤面前燃起一簇火苗,扭了两下幻化成一行字。
——她那样说,你还有心情想我们的交易?
傅回鹤轻笑一声,侧脸抽了口烟,淡淡道:“那你一定没有仔细听。”
“她不是说了吗?”
傅回鹤缓缓吐出一口薄雾,朝着下方缓缓走去,声音轻慢懒散,好似世间没什么能够动摇他的心神。
“我没有心。”
……
傅回鹤回到花满楼身边后再看见花满楼手腕上的种子,眼神已经不服之前的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书的复杂心绪。
态度回避。
花满楼手中的剑还在。
傅回鹤甚至不敢细细去看这柄剑,而是握住花满楼的手臂,云烟吞吐,浓郁的雾气将两人的身形全然遮蔽,花满楼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脚下触感再度变化后,两人已然身处花满楼位于临安府的小楼。
“你这是怎么了?”花满楼反手握住将要收回手臂的傅回鹤。
傅回鹤顿了顿:“什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