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和衡王同时步入金銮殿,苏岑侧头看了眼苏文,眼底不乏幸灾乐祸,“皇兄看来起有些疲惫啊,可是夜里没睡好觉?”
以苏文的本事自然也能查到他切了他的后路。好不容易捡到个机会,自己没本事接住还要求人接手……呵,这事要搁他身上,他都没脸面圣。
苏文不慌不忙理了理袖子,像是没听明白他话里话外的嘲讽,“是呀,皇兄这几日确实很忙。”
嘴角微勾,苏岑淡淡,“那皇弟在这里先祝万事顺利!”
苏文道:“借你吉言。”
朝堂文武两党拉锯毫不遮掩地拉开。皇贵妃背后有大将军一干同党撑腰,皇后身后是儒家大夫等文人儒士。
而今天下六分,大燕实力也算强盛。然,此番天降寒雪,各国除了内忧,外患也都是随时警惕着。今上又怎会在此时轻易让武将得了民心?
“衡王虽临危受命主管救灾一事,可据下官所知,衡王而今怕是已然停工三日,微臣担心,衡王交不出货,这多耽误灾情一日,便是我大燕百姓多一具尸骨啊!”
“臣斗胆,请衡王当堂言明他的救灾方案!若是衡王安排不妥臣等也可进言规劝……”
“规劝?你们这些文臣未曾见过生死。根本不知将帅的重要,主帅出错,死伤的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此番虽不比战场,然主将无能,直接受难的是我大燕百姓!”
“停工三日!这若真传了出去,怕是上京都免不了要产生暴乱!衡王若当真心怀大义,理应懂得何为能者居之!”
“钟侍郎!你竟敢以下犯上,讽刺衡王殿下无能!”
“陛下圣明,我等一介莽夫向来有话直言惯了,天下百姓正处于疾苦当中,难不成在下敢说真话反倒成了犯错之人了!”
……
朝堂大臣争辩不断,唯苏执与世无争般站着。今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了抬眼,“既是衡王主管此事,你总得给大家一个说法,停工,这是为何?”
衡王上前一步,“回父王,儿臣为救灾之事不敢怠慢半分,更是废寝忘食得监督进度,儿臣不知道哪里来的停工之说。”
此话一出立马有武将出列上疏。
衡王失笑,否认,“绝无此事。”
闻言,今上并未开口,景王蹙眉上前自荐,“皇兄,若皇兄事情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皇弟也希望能为大燕百姓尽上自己的微薄之力。”
自请意味明显。
衡王侧头看他,脸色不悦,语气为难,“不必,明日可交货出船。”
景王瞧着他的眼神,紧跟不放,“那皇兄能交多少货出来?”
绣娘都策反了一半,他绝不会给他有喘息的机会。而衡王的微表情更是让他确信他心虚。“皇弟昨日休沐,也是听了停工一事,倒是联系上了一些布商商行,他们大概能出三万匹被褥。若是皇兄需要,皇弟这就安排人和皇兄联系。毕竟救灾要紧。”
话里话外都是不经意间透露着自己的办事效率、忧国忧民。
大燕是大国,南北跨度最大,故而灾民数量也比邻国多上不少,已经上报的就有八万难民。随着时间的拉长,难民必然只多不少。
内忧诚不可耽也,孰轻孰重,今上心中的标尺仍在不断游动。